第十五章 平静（2/3）

童脆生生叫道。

“哎，快到这儿来。”吴乙芳一身白色简服，穿着鞋，拄着一根锈迹斑斑的拐杖，将童护在身后，瞪着义吴红霞：“欢儿还小，乖巧懂事，又打又骂做什么？”

吴红霞掐着腰，看到儿朝着自己吐了吐小舌。

这下子更来气了。

她叫道：“欢儿在您膝下时，才似乎乖巧懂事。”

“行了行了。”

吴乙芳摆了摆手，抱起童，上前两步，拎起拐杖，朝着地上的戒尺狠狠敲打。

咚！

胡同砖地炸出一个小坑，木戒尺也应声断成两截。

童瞪大眼睛，拍拍小手，惊呼着阿厉害，阿真好，听到这话的吴乙芳笑了笑，直接把戒尺打成了一地碎木，接着抬瞥了眼胡同。

童也看了过去。

胡同站着个。

正是方鸿，粗布衣衫，啃着手里的新鲜瓜果。

每逢村里有熊孩子挨打，他就安心当个吃瓜群众，欣赏着古代农村的武力教育。

‘嗯？’

‘这个老太太，看我做什么，难道想打架？’方鸿嚼了嚼瓜，就觉得吴乙芳气血发虚，热微弱，目光也没什么威慑力，好像不如传言中那般强大。

但转念一想。

自己悟出谦虚术，收敛境界，暗藏气息。

或许吴乙芳也有相似的法门。

“咦，方鸿？”吴红霞走过去，蹙眉说道：“你不去练武，怎么在街上到处闲逛。”

方鸿想了想，道：“我吃完瓜就回去。”

吴红霞摆手，示意他快走，但那老吴乙芳惊讶一声，打量方鸿，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方鸿……这名字是我取的。”

方鸿：“？？”

老吴乙芳抱着童：“当年你父母是我的短期雇工，搬土石，盖房子，那时你出生不久，需要照看……你爹娘哪有银两找照看，又无长辈帮衬，就只好一边活一边背着你。”

她讲起往事，面容慈祥，没摆出后天六层的强者架子。

这是相当罕见了。

武力强大，当然就高一等。

普通必须谦卑、敬畏、轻易不能冒犯，得罪武被打死也是活该。

吴乙芳看淡了这些规矩。

面对方鸿，她笑了笑，就有些随心所欲不逾矩：“你爹娘大不易，一边做工一边背着你喂……房子盖完，你也长大，就开始苦苦求我给你取名。”

方鸿惊讶：“盖房子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么？”

吴乙芳拄着拐杖，道：“胡同两边的房子都是我命推倒重建，工程量不少，耗时两三年。”

眼前的街边胡同看似狭窄，实际上七扭八拐，绵长百米。

胡同两侧，都是整齐的平房，宽敞的宅院。

在其尽。

隐约可见一个绿意盎然的花园。

方鸿有点酸：“老，整条路都是你的？”

吴乙芳乐呵呵道：“不止呢，旁边那三条胡同也是。”

“……”

方鸿顿时哑然。

此处位置，属于乡镇的中心，坐拥四条路是什么概念！？

“要说当年啊。”

“取完名，你爹娘抱着你，嘴里喊着方红，以为是血红的红。”吴乙芳上了年纪，就愿意回忆多年之前的往事。

村镇穷苦百姓，不认得几个字，没文化，没见识，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

念在那对夫妻的勇气可嘉。

吴乙芳取名：方鸿。

“对了。”

“听说后来你变得天生痴愚，村民们建议直接沉河溺死，或卖了换钱，再生个儿子，你爹娘愣是没有同意，说是养你一辈子，砸锅卖铁也不会遗弃你。”吴乙芳看着方鸿：“这是好了，心智清醒了过来？”

方鸿拿出一直以来的说辞：“热病热好了。”

“呵！”

吴乙芳笑了：“你也算好运，是个有后福的。”

语毕，她摆了摆手，抱着童往回走。

对她而言，这样的穷苦少年，一辈子注定是摸爬滚打，维持温饱，不了眼的平民。

唯一的用处：供自己缅怀，回忆过去的往事。

方鸿目前的状况？

根骨怎么样？

武道境界突到后天几层？

吴乙芳没问，也懒得知道，哄着怀里的童，走到胡同的尽，那是一个五彩缤纷的花园。

童在花园里面撒欢儿地跑，摘下一朵朵鲜花，追逐一只只蝴蝶。

少顷。

一身黑色练功服、中年子吴红霞走进花园，轻声唤道：“娘，那方鸿根骨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