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如刀（2/2）

那上身的虚位便一下露了出来，又如何能分心进攻？

裴亮被一招一招近似流氓的套路弄得心烦意，额上布了一层细汗，他不禁斥道：“卑鄙不堪的枪法，也敢冠以赵子龙之名，不怕恶心了先！”

邢苍大声道：“就是要恶心得你们这些自诩正统的说不出话来！”他挑动枪缨，趁裴亮忙于招架之际，虚晃身形，瞅准他腰间的空隙，一枪扎下。

幸得裴亮腰间穿了环锁铠，枪扎在锁链上，不得再一寸，否则裴亮此刻已经肠穿肚烂。

场上围观的众丹阳楼弟子之前就不断对邢苍抱以嘘声，现在见他拔得筹，更为不悦，全场泛起或恼怒或遗憾的喊声。

而邢苍则得意一笑，兴致冲冲地跑到赵子野跟前，朗声道：“师父！咱们赢了！我早说过不必将他们看在眼里，天底下，没能赢您的这套枪法！”

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更引的丹阳楼弟子们愤愤不已，“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伤败德！再练五年看你死不死！”

赵子野和他的徒弟们却全似没有听见，赵子野看向沉着脸的封星元，又看看贯来平淡的息程微，道：“三局两胜，这局你们输了，要是再输一局，可就见结果了。劝你们接下来千万慎重。”

封星元瞪了一眼赵子野，这世上，最让恶心的失败方式，就是输给自己看不起的。

他万万没想到裴亮竟会输了，虽然三局选早已定下，但看过那套枪法后，他心乌云密布，不禁有些动摇。

他看向坐在旁边的息程微，息程微也默契地看了一眼他，这让封星元惊慌不已，因为在息程微那看似毫无波动的眼神中，已经写明，丹阳楼没有任何一套招式能应付得了狠刁钻的十八枪。

千百年来，类社会经过文明的反复洗涤，在一代代的传承中，已经将武学中的某些东西渐渐抹去了。

那些被抹去的东西，或许应该称之为真功夫的东西，它们是撩腿，眼睛，掰手指，踩脚趾，击喉咙，砸面门，掏心···

所谓不流，正是因为它们危险，而被保存下来进社会主流的，必然是安全温和的事物。

又或许这是整个社会文化某个缺失的版块，从来小知道怎么对付君子，君子却从不知道怎么惩治小，或许当君子学会对付小时，便已不是完全的君子了吧。

秦思文的弟子薛晨站在一旁，向封星元问道：“副楼主，是该我了吗？”

封星元僵在原地，正在为难，却听到围观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枪法，有个漏。”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听得分明。

众向那处望去，只见是一个穿黑衣的瞎子。

邢苍哑然一笑，“你一个瞎子，看都看不见，有什么资格评断？”

那不接话，他似乎是对着赵子野的方向：“我有更好的。”

赵子野脸上有薄薄的愠色，他无意与进行什么武学上的高雅探讨，他的目的和野心都十分明确，他要踏倒那些曾经不承认他的。

他转对息程微：“息楼主，这位是你们丹阳楼的弟子吗？”

息程微迟疑了一会，然后点了点。

“接下来要上场比试的，是他吗？”

息程微偏看了看封星元，封星元无奈得叹了气，走到瞎子面前，皱眉小声道：“你闹得哪一出？敬你是客，才不规矩你，要敢胡来，我可不留面。”

说梦华淡淡道：“我能他的枪。”

封星元压低声音：“你胡扯八道，楼主都没有法子，你能个。”

“那我走了”，说梦华撂下话转身要走，却又被封星元拉着。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法？这是比招式，不是比功夫，不能闹着玩。”

说梦华：“我明白。”

“那到底是什么办法？”

“说不出来。”

···

封星元望了望仍旧端正坐着的息程微，突然显得有些急躁，他把说梦华推向比试场地的方向，“去去去！你不把他的拧下来，我就把你的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