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宠妾灭妻的妻(二十八）（1/2）

李素婉拉着佟元娘，母两个站在中庭的月亮门外。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鬓发花白的，挺着背脊，快步走了过来。

“……娘！”看到许久未见的亲娘，李素婉有些激动，眼底忍不住泛起了水雾。

说实话，对于娘家，她的感很复杂。

那里是生养她的地方，有着她最亲最的父母、亲。

然而，在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跑回娘家求援，却被曾经把她视做掌上明珠的父亲赶了出来。

母亲哭着、求着，父亲却无比决绝。

当时父亲说的话，哪怕隔了几年，李素婉也言犹在耳——

“为子当娴静、端庄，为妻子当贤惠、不妒！”

“你是李家的儿，更该懂得规矩、礼法！我们李家可没有善妒、不贤的恶！”

“婿虽然纨绔了些，可也没有太大的过错，男三妻四妾更是理之中！”

“不就是纳个妾嘛，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子，不懂规矩也是常理。而你是大，家中妾室没规矩，你好好调教也就是了！”

李素婉那时真是又震惊又难过。

她从未想过，父亲面对她的哭诉、委屈，竟丝毫没有心疼，反而责怪她做得不够好，丢了李家的颜面！

她、她还要怎么做？

她都快被个侍妾骑到上拉屎拉尿了！

可听父亲那话里的意思，估计就算她真被侍妾凌虐，那也是她这个当主母的不称职，没有调教好手底下的侍妾！

无语凝噎啊，李素婉一次对亲爹生出了失望的心思。

但随后，李素婉才发现，这还只是开始，父亲还有更伤心的举动！

那是郝姨娘第一次命打了她，她拖着被打断的胳膊，在仅剩的忠仆帮助下，好不容易逃回了李家。

结果，父亲看到她的伤，却说了一句：“子当三从四德，你已经嫁出去了，不要动不动就回娘家！”

出嫁从夫！！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靠着这句话，李家被嘲笑的时候，李父也能挺起胸脯——他不是不疼儿，而是更注重礼法、规矩！

没错，就是守规矩、重礼法！

在无数个被郝姨娘欺凌后的夜晚里，每每想到父亲绝、冷漠的模样，李素婉就开始思索：她的父亲，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李素婉记得很清楚，她年幼的时候，祖父尚在，李家还是尊敬的帝师之家、清贵名门。

那时的李父，或许有些书生气，为也刻板了些，可也不像现在这般古板、酸腐、守旧！

后来，李素婉才渐渐想明白，祖父病逝，父亲又太平庸，根本支撑不起李氏的门庭。

李氏渐渐呈现出没落的趋势，而父亲在祖父的庇护下过得太久了，无法适应前后的巨大落差。

他读书一般，科举不第，靠着门荫，只能做个六七品的小吏。

这让曾经胸怀天下、意图指点江山的李父如何能忍？

可能力这种事儿，真的不随个意志而转移，李父在正路走得坎坷，便开始走上了“歪路”。

而他的歪路就是谨守规矩，追求什么读书的风骨！

在他的观念里，就该男尊卑、长幼有序。

还有什么子无才便是德，子当三从四德，子不可抛露面……在大梁朝这般开放的民风下，李父居然还在鼓吹贞节牌坊！

而李素婉的事，竟也被李父拿来当成自己恪守规矩、谨守礼法的证据——看到了吧，为了规矩礼法，我连骨亲都不顾了！

还别说，他的这套荒唐言论，竟也得到了一些郁郁不得志的酸腐文的支持。

还有直言李氏不愧是书香门第、端方家！

李素婉：……

吴氏乃至整个李家的：……

不管李父的言论在正常眼中是何等的荒谬，却直接加速了李素婉的悲剧。

在古代，只能依靠男。

而在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则是父亲、丈夫和儿子。

可李素婉呢，父亲迂腐、丈夫渣，儿子虽然孝顺乖巧却太过年幼！

三个男都指望不上，又有恶毒的侍妾，这几年李素婉过得，真是生不如死。

佟承嗣、郝姨娘，固然是她恨之骨的死敌，而李父，却也在无意间做了帮凶。

无意？

未必吧！

过去李素婉还没有想这么多，只当父亲太过迂腐。

可现在回想起来，她猛然记起一件事：那次她逃回李家，却又被父亲命送回佟家后，没过多久，父亲便在国子监谋了个博士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