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三章 气度（1/2）

镇海县城外的码处，仅仅一夜之后，虽无旧通商繁华，如云船帆，但已无昨冷清萧条。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被雇佣来的大队青壮在以宋继祖、孙铤为首的官吏、管事的指挥下平整道路，搭建房屋，修缮墙柱，虽然的热火朝天，但工地上听不见太多嘈杂声，倒是隐隐透出几分肃杀之意。

站在工地右侧的一位老者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又转看向码不远处的空地上，刚刚押送来的二十多个无赖被一一踢倒，一声令下，手持长刀的武卒一刀劈下，紫黑色的血涌而出，脸上沾染着血迹的武卒不以为意，附身捡起颅扔到一边。

所谓世须用重典，而昨的镇海县城就是世，最初边军士卒引发骚，随后也有海商趁火打劫，流氓无赖窜城中肆意妄为，直到黄昏时候海瑞率百余护卫、武卒在杨文所部的协助下整肃城内，搜捕不法。

厮杀声一夜未停，县城内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码边的京观也渐渐垒高，令侧目不敢直视。

真不愧是钱砍啊，不过杀的好，老者咬着牙盯着京观，他是镇海郑家的家主，族内以经营茶叶、瓷器为主，昨别说铺子了，要不是海瑞带护卫赶来相援，就是老宅都要被匪徒攻。

“刚峰兄。”老者对又押送十几个被定罪的匪徒赶来的海瑞行礼。

其实海瑞对这些凭海贸发家的没什么好感，只勉强点，走过几步突然回，“昨之事实为天灾祸，但若让本官知晓郑家克扣佃户……”

“郑家绝无此事！”老者扬声道，但凡天灾祸，大户基本上都会克扣佃户来弥补，不过这几年在东南况略好一些。

“那就好。”海瑞不再搭理，转身离去。

老者感激海瑞昨急援，也知道这位本地推官的秉，不过听海瑞如此说话，心想这份还是得记在龙泉公的身上……也是，昨海瑞身边的都是钱家护卫。

不过，龙泉公居然这么重视海瑞，要知道龙泉公北上京数年，留守的钱家护卫向来只有身为随园中坚的孙铤指挥得动，其他想都不要想。

这个问题也在海瑞脑海中盘旋，他知道自己不讨喜欢，更知道那位名震东南的青年俊杰看自己并不顺眼，但昨夜城内大，对方却毫不犹豫第二次派出护卫队，而且明令由自己节制。

看着又是十几个脑袋被扔到京观上面，视线远眺，正好看见不远处的侯涛山。

半山腰处，直面甬江，就是唐荆川的墓地，海瑞忍不住回想，荆川公临终前曾经说过，钱展才其，有时候气量狭窄，一点小事也要记挂在心，睚眦必报的名声流传极广。

比如从昨晚就死皮赖脸跟在海瑞身边，搜捕盗匪不遗余力，甚至亲自担任刽子手的游击鲁鹏，谁都知道这位以后的子会很不好过。

但荆川公也提到，还有些时候，此心胸宽广，只要你有能力，即使关系不好，也愿意用你，并不在乎你的态度，也不在乎你的立场。

当年胡宗宪攀附严党上位，整个东南士林都对其鄙夷万分，但钱渊认准此，大力支持，田洲狼兵使胡宗宪暂时坐稳了浙江巡抚的位置，之后他又京搅动风云，使胡宗宪终升任浙直总督，总领抗倭事。

后来胡宗宪与其决裂，但钱渊还是举荐胡宗宪的乡党吴成器转任宁波府推官……想到这，海瑞虽然依旧忿忿于钱渊招抚汪直以至于今之惨状，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有着常难以比拟的气度。

“有船来了！”

如今通商断绝，怎么会有船来，海瑞转看去，是一艘不小的沙船，耳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马从城门处趋马奔来，径直上了码，只分出一骑向着海瑞而来。

……

府衙侧厅内。

“本官不管你攀附何，也不管你走私贩货。”

钱渊的第一句话让董一奎松了气，但后者紧接着又紧张起来，连走私贩货都可以忽略，那接下来肯定……

果然，钱渊森然道：“钱家护卫这些年来护佑东南，战功累累，每刀下都数十倭寇亡魂，你以骑兵冲阵，护卫队阵亡三，伤六。”

还没等董一奎说话，一旁的杨文接道：“自嘉靖三十五年起，护卫队阵亡一，当以百倍倭寇首级相祭。”

死了三个，要我出三百颗首级？

董一奎脸色惨白，这是他想不到，也不可能接受的条件，他转看向侯汝谅，你昨夜说会替我说话的！

坐在上首的侯汝谅面带微笑，似乎正在倾听众的议论声，时不时点，曲起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椅子的扶手。

仔细一看，董一奎鼻子都气歪了，那节奏熟悉的很，分明是今年杭州府很流行的那折《宝剑记》。

厅内气氛凝重，董一奎汗如雨下，好久之后才支支吾吾道：“下官愿为阵亡护卫抚恤……”

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