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捷报（上）（1/2）

自从卢镗大败，嘉兴府糜烂，东南局势不稳的消息传来后，原本至少明面上波澜不惊的京中朝局变得有些纷起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老道持重的重臣忧心忡忡，年轻官员义愤填膺……但实际上，这两种在朝中不说是大熊猫级别的，至少也是国家保护动物级别的。

实际上纷起源于大量东南出身官员对乡梓的担忧，在这件事上，没有严党、徐党的区别。

严嵩的儿子赵文华是慈溪，每天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通政司、兵部探听消息，倭寇急攻慈溪，胡宗宪调遣田洲狼土兵相援的消息已经传京中了。

徐阶倒是镇定自若，看上去一点担忧都没有……也是，他徐阶老子娘都死净了，儿子儿孙子孙全都在京中……呃，他可不会担忧长孙和长孙婿。

倭已经持续有些年了，但类似的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明朝太祖朱元璋立国最重要的一战是鄱阳湖水战，一举击溃陈友琼，但最艰苦的一战却是攻苏州，张士诚死守不降，以至于朱元璋大怒，从那之后东南虽频出名士，但在朝中却不得势。

那时候，朝中多有江西，以至于有“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一说，就算是这些年，斗得你死我活的夏言和严嵩都是江西，被严嵩和徐阶联手撵走的聂豹是江西，甚至如今南京北京六部尚书中有四个江西。

但变化就是从嘉靖中后期开始的，东南凭借优势、财力优势在科举一道上渐渐压过了江西，内阁中的徐阶、吕本都是东南，代署兵部的侍郎江东、工部尚书赵文华、吏部尚书吴鹏都是浙江。

翰林院中就更不用说了，光是在西苑值专门写青词的几中，李春芳、袁炜、徐渭、严讷也都是东南，提心吊胆就怕听到噩耗，以至于看徐渭一直不顺眼的袁炜现在都偃旗息鼓，他是慈溪。

卢镗败北，嘉兴糜烂，这直接导致了京中无数跳着脚骂，在胡宗宪有没有力挽狂澜之前，官员们是不愿意做出选择的，但这次骂却一点担忧都没有。

骂谁？

当然是被锁拿京还在路上的浙江巡抚阮鹗。

六部六科，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反正只要有在的地方，就有骂阮鹗的。

也是，阮鹗的举主李默已经罢官归乡，这是在朝中没后台，犯下大错以至于嘉兴府这等重地糜烂，骂他那叫政治正确，不骂他反而令生疑。

这也是没办法的，倒是有几个愣青骂胡宗宪剿倭不利……但大伙儿都知道，家胡宗宪背后有严嵩挺着呢，而且现在战局不明，这时候跳出来骂胡宗宪，那太冒险了。

所以，阮鹗成了最适合的目标……在这种况下，严世蕃都不敢收阮鹗的银子。

其实还有些将目标对阵的阮鹗的举主李默，但家都滚蛋回家了，赶尽杀绝有点犯忌讳啊……最关键的是，几个月前李默归乡，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亲自送出城外二十里。

当然了，还是有在骂李默的，而且是当着陆炳的面骂的。

“你以为朕不知道？！”嘉靖帝起手边的紫砂壶就要扔过去，看看跪在地上的陆炳，迟疑了会儿略略偏了偏，紫砂壶砸在陆炳身旁几步处，“暗中捣鬼也就算了，亲自送出城也就罢了，这时候还护着他！”

嘉靖帝起身一脚揣在陆炳的肩膀上，“知不知道钱展才在崇德县送来的信是如何评价他的？”

“阮应荐贪功无能！”

“李时言身为举主……这时候你居然还为他求，你是朕的臣子还是他李时言的臣子？！”

“砰！砰！砰！”

陆炳再也承受不住，只能用力磕，一声声闷响就那么一直响下去。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太监轻手轻脚的进来，低着禀报道：“严阁老、徐阁老求见。”

这次嘉靖帝没有给陆炳留面子，别说座位了，就连起身都不行，只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传。”

满脸春风的严阁老手捧奏折快步进来，后面企图扶一把的徐阶不得不一路小跑。

一看到严嵩脸上表，黄锦登时松了气，如果是坏消息，这老货肯定不会亲自来！

“陛下！”严嵩甩开徐阶的搀扶，拜在地上高呼道：“陛下，嘉兴府传来消息，长水镇大捷！”

嘉靖帝脸色一变，接过奏折看了几眼，“卢斌……记得文长说这是卢镗幼子？”

“是。”在黄锦、徐阶搀扶下起身的严嵩拱手笑道：“三度联手，再度败倭，还是陛下看看得准啊！”

嘉靖帝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谁，钱渊名义上还只是个请假南下探亲的翰林院庶吉士，自然是不会出现在正式公文中的。

展开奏折细细看了一遍，嘉靖帝喃喃道：“击溃五千倭寇，斩首两千……这水分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