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大雪（1/2）

甬江上，一艘偌大的官船在江面上缓缓向东，船只上下三层，甲板上有腰胯长刀的武卒来回巡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密密麻麻的商船越过官船，行商定睛看见官船上飘扬的“钱”字旗帜，多拱手一礼。

钱渊在东南的名极响，各个阶层都对其颇为敬仰，当年临平山一战后，多有百姓在食园外磕道谢，嘉兴两场大捷，钱渊在普通士卒心目中地位无能比。

在东南士林看来，钱渊抛却庶吉士南下击倭，堪称气节无双，在东南官场看来，钱渊根脚颇，心思沉，手段了得，当年是能和浙直总督胡汝贞平起平坐的物。

但说起来，最为尊敬钱渊的那些，是奔波各地的行商……饭碗被砸了这么多年，是钱渊重新将饭碗塞在他们手中。

“寒冬还在外奔波，展才这个巡按御史真是辛苦。”陆一鹏笑道。

“再辛苦也没登之兄、文和兄辛苦。”钱渊摆摆手，“小舅迫不过才走这一趟，还好心想事成。”

谭纶胃太大，除了郑若曾、沈明臣之外，还频频四处走动试图再招揽幕僚，可惜他的名声……呃，还真比不上钱渊。

谭纶也脆的很，直接一封信写给了谭氏，钱渊没办法才跑一趟山，找了诸大绶、钱楩、陈鹤等，这几都是东南名士，而且和徐渭、沈炼并列为“越中十子”，有这些代为引荐，谭纶才得手。

恰巧陆一鹏在镇海无事，前去山拜祭诸大绶母亲，这次一并回镇海。

“倒是子直兄这些子清闲的很。”

陆一鹏大笑道：“巡视通商事，尽皆户部职责，都察院就不管了。”

钱渊嗤笑道：“仅镇海一地，一年通商税银百万计，朝中怎么可能放任自流，仅以户部时时探查那是不够的，都察院必会伸手。”

顿了顿，钱渊补充道：“暂时不急，等宁海设市通商，福建倭患平息，当设巡视御史。”

外间彭峰的声音响起，“少爷，下雪了。”

两个护卫搬了个屏风过来挡住在窗处，钱渊却推开窗户，放眼望去，雪花飘飘洒洒的飞而来，伸手去触，雪花却一转撞在窗棂上消失不见。

陆一鹏也踱步过来，辽阔的江面上，无数船只的顶篷已然一片雪白，岸边的树木、房屋似乎都披上了一件白色斗篷。

赏景良久，钱渊使端了火炉进来，烫了壶酒，笑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陆一鹏兴致勃勃但抿了酒皱眉叫来彭峰，“换壶花雕来。”

看钱渊不屑，陆一鹏苦笑道：“临行那夜设宴，叔孝兄只喝了三杯，伶仃大醉。”

就在窗处，两拥袍围炉，饮酒作乐，随意畅谈，时而聊起徐渭在西苑又和袁炜闹的不可开，时而说起在江西名声大震的杨铨。

周诗前几送信来临海，颇为感激钱渊亲自上门为其父贺寿；冼烔已然和绍兴新昌潘晟侄定亲，明年开春迎娶；孙丕扬都察院不过月许，居然上书弹劾兵部左侍郎江东，引得众瞩目。

陆一鹏转看了眼江面上的船只，啧啧道：“寒冬之还在外奔波，谁都不容易啊。”

“那是自然。”钱渊淡然道：“设市通商已有一年多了，商也各司其职，如这些行商大都是在浙江、南直隶、江西、湖广各地收货，再送到镇海销售。”

陆一鹏皱眉道：“但出海贩货的海船每十一批，数目也不算多，这么多货，海商吃的下来？”

“当然吃的下。”钱渊解释道：“只不过不是一批吃下，大部分散货都是卖与城内铺子，转一道手……货物就储藏在侯涛山以及城内库房中，只需要缴纳些许费用即可。”

“那跟着文和兄走了一圈，晕脑胀……”

“哈哈，若是看懂了，也简单的很。”钱渊笑道：“每批货物库房都是需要登记的，易一方必须手持出海文书，上面盖了府衙、县衙两处大印，缴付现银和库房费用，凭证三份，仅需凭证直接从南城门送货出城去码。”

钱渊其实也心里明白，这套流程还是有漏的，不过放在这个时代，不能要求更多……明年自己回京，走私八成又要起势。

这也是钱渊在写给嘉靖帝的密奏中提到设立巡视御史一职的原因，最好是有战阵经验的御史。

不多时，火炉渐熄，两醺醺，恰好官船已然抵达镇海。

慢悠悠的下船，冷风一吹，钱渊脚步有些不稳，突然一只手从侧面扶住他。

“龙泉公，小心脚下。”

钱渊一个激灵，赶紧站直了，“多谢……多谢方先生。”

钱锐脸色不变，眼中多有斥责之意。

钱渊转四顾，看陆一鹏还没下船，挥手让彭峰等推开，小声道：“父亲，这是……去金山？”

“船上饮酒，一个不好就要坠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