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人情（2/2）

”李默的笑声中夹杂着丝丝寒意，“若不是华亭、分宜联手，当年老夫何至于下狱论罪？”

林烃听的一阵牙疼，您老不是被严嵩陷害的吗？

李默指指外间垂手肃立的钱家护卫，“钱展才为华亭孙婿，但钱、徐两家实则分道扬镳……原本老夫听闻也只是半信半疑，但今，既然贞耀从镇海而来，此言当不虚。”

林烃终于大致听懂了，欧阳氏即将病逝，失去最重要助手严东楼的严嵩即将败北，而徐阶的孙婿钱渊却和徐阶颇有间隙，试图请出李默和徐阶打擂台。

好啊，林烃揉着眉心有些苦恼，自己被卷进这件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了，贞耀回去吧。”李默淡然道：“这份……李某承不起，红薯、洋芋诸事可托付吴惟锡、汪道昆等。”

林烃艰难开道：“龙泉公曾言，错过此番，时言公未必还有机会……”

“其叔钱刚聲亦不过晚辈。”李默嗤之以鼻。“难道要老夫俯首他一黄小儿？”

“此事于时言公实是公私两便，龙泉公亦言明，为公不为私。”林烃蹙眉道：“若不为公，钱龙泉何以于镇海设施招商却两袖清风，若不为公，钱龙泉何以遣护卫先闽，后赣，助戚参将数度大败贼军？”

这句话一出，李默也无言以对，他虽然刚直自傲，但眼力不差，几个月前戚继美解瓯宁之围，率先冲阵敌的勇士就是钱家护卫，用鸟铳一句摧敌的领也是钱家护卫。

李默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嘉靖三十五年，分宜、华亭合谋，老夫一战败北，只道命不保……不论分宜，其子严东楼心狠手辣，华亭亦不会留老夫一命，有太多先例。”

“不料只半月，却只是罢官归乡……本以为是陆文孚，当送行者唯其一。”

“但文孚却言，此事多赖钱展才之力。”

林烃大惊失色，李默却微垂眼帘，早在数年之前就欠了这么大一份，如今还要再欠一份而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