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棋盘外（1/2）

虽然随园中多有俊杰，虽然徐渭聪明绝顶，孙鑨家学渊源，甚至有钱渊这样的穿越者，但他们并没有猜中徐阶突然抛出海运代漕运的真实用意。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以海运代漕运，一个不好就要南北大，甚至可能掀起民以至于动摇国本，钱渊看得出来，徐阶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徐阶起床梳洗的时候天色依旧未亮，在昏黄的灯笼的指引下他先去了书房，这是他从严嵩独掌朝政后就开始的习惯。

徐阶原本以为，自己终有一会抛弃这个习惯，但没想到严世蕃死了一年半，严嵩死了大半年，而自己依旧保持这个习惯。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徐阶在盘算今南宫之事，对此他并不在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胡宗宪的去职已然是必不可免，甚至很可能会下狱论罪，为此几个门生私下也使了些手段。

关键还是在浙江……徐阶的计划中，一方面在松江府另设岸通商，调任的吴淞副总兵卢斌能派的上用场，另一方面要将宁绍台三府握于手中……当然，名义上是握于内阁手中。

而浙江的关键在沿海通商岸，徐阶知道侯汝谅就任浙江巡抚后很是不顺，被自己那位孙婿连续几个下马威，如今束手束脚，而调去的浙江总兵董一奎还没什么动静。

浙江官场论权重，无非巡抚、巡按、总兵三，名义上都是徐阶的。

徐阶枯的老脸动了动，巡抚侯汝谅、总兵董一奎是没问题的，而浙江巡按庞尚鹏……他记得很清楚，此是自己半年前的得意门生，东床快婿张居正举荐的。

要不要将此拿下呢？

徐阶在心里思索，备用的选倒是有，但李默肯定是反对的……如果此次谋划能成功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天色渐亮，徐阶准备出门，心思又转到了今的胡宗宪身上……攀附严嵩，贪污军饷，厚贿东楼，贪恋兵权，倒要看看你最后是什么下场！

当然，徐阶说不出还有个理由……若非你胡宗宪非要和钱渊同污合流，老夫未必不能容你。

徐阶也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些失衡，只要听到……只要想到那个，内心处就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怨毒。

徐阶犹记得，一年多前曾经有一夜，梦中隐隐可见，自己退严嵩，清洗严党，迎回众多贤臣，声望一时无二……他记得很清楚，那夜就是京中传闻钱渊启程回京的前一夜。

自那之后，突发事件一件接着一件，除了严世蕃意外被劫杀之外，几乎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钱渊的影子……这让徐阶如何不恨？

出了门上了轿子径直往西苑去，刚刚抵达还没进门，徐阶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轿，他最为信任的门生胡应嘉急匆匆赶至。

“师相。”胡应嘉满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轿边，“师相，昨夜有投帖。”

“投帖？”徐阶下了轿子，接过门生递来的两张纸细看，脸色登时沉下来。

“师相，学生去问过冯府、张府，还问了几个同年……西城几乎传遍。”胡应嘉保持着气喘吁吁的姿态，“怕是……”

“必为随园手段。”徐阶冷笑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徐府没有接到投帖。

都不用去想，想保全胡宗宪的未必只有随园，但投帖各处却漏了徐府的……只有李默和随园有可能，李默的子做不出这等事，如此剑走偏锋的手段，倒是符合钱展才的手段。

徐阶甚至都知道，随园根本不避讳被别猜出来。

“师相，今南宫议事可要变动？”胡应嘉小心翼翼问。

徐阶思索良久才道：“无需变动。”

胡应嘉躬身应是，快步退去。

“此为妖书！”徐阶暗暗咬牙，但看向胡应嘉背影的视线中带上几丝欣慰，路遥知马力久见心啊！

……

今天的京城有些古怪，特别是当群臣齐集南宫的时候，气氛更是压抑。

没有寒暄，但眼神流中都有着……看过了？噢噢，我也看过了的流。

钱渊从来没想过替胡宗宪脱罪，只会考虑让胡宗宪活着……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还没有完全蜕变成政治物，其实胡宗宪的死对他对随园来说，是好事。

所以隆庆帝下令南宫议事的时候，钱渊从一开始就没有舌辩群臣的企图，他将功夫用在了棋盘外。

科道言官弹劾胡宗宪，声声下狱论罪，想要局，就要从舆论上下功夫，徐渭的那份妖书就是杀手锏。

这是明朝独有的政治制度或者说是政争手段，先制造舆论，形成流后再以大势压迫……纵使是原时空中的张居正、申时行、王锡爵也叫苦不迭。

难得出了西苑，隆庆帝很早就到了，他对今的议事并不在乎，说到底罢免胡宗宪是任何哪一方都可以接受的，而胡宗宪的死活只是他金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