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敬畏（2/2）

黍离醒来了。

黍离觉得，麦秀离一个合格的学徒还有好久。他睁开眼，【恐惧】很自然的回归了绪之海。

“有什么想知道的么？”黍离平静的挺直了腰，脱下外套铺在地，将麦秀放在外套上，平静的问道。

麦秀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有些怯懦的蜷起腿，双臂环抱着膝，安静的把小脑袋搁了上去。

“他……死了吗……”小姑娘的声音闷闷的，显得有些迟疑。

“死了。”

“有些难过……”

“嗯。”

麦秀想问好多好多事，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生死真的见了很多了。

很久很久以前吧，还会有让她避着，不想让她看到，但后来，连他们都死了。

活着真的好难。

麦秀甚至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从来没告诉过她，一个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是很多都对着她大吼着，快跑！活着！

所以她就跑啊，跑啊……

她那么弱小，那么卑微，就这样倔强的活了下来。

其实没有倔强。

她木讷，迟愣，消沉，会哭，会沉默，不怎么笑。

麦秀转过，仰着问黍离，“黍离先生，什么是活着？”

很久很久了，再没有听到过先生这个字眼，黍离竟然有些恍惚。

“为什么叫我先生。”

麦秀的眼睛黯了些，“妈妈教的，见到尊敬的要叫先生。”

“嗯。”

黍离有些想继续询问下去，但最后只平静的说，“活着……是一种值得敬畏的东西。”

“死已经不可怕了，是处在国与家之中的，当国家消亡，的死已经不值得敬畏了，能让敬畏的，只剩下生与……神。”

黍离的声音依然很沙哑，他有两天没有喝水了。

但他依然很平淡的说了很多话，他似乎是在说给麦秀听，却总有一种说服自己的感觉。

麦秀懵懵懂懂的点了点，继续望着黍离。

黍离平静的坐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上有些尘土，还萦系着邪念。

“记得修炼。以后每天都要牵引着绪的力量，把身上已经堆积的邪念驱逐掉。”

“保持和环境中的浓度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洁净。记得优先剔除那些感觉起来更浓郁的邪念。”

“嗯！”

邪念的浓度较之昨淡了很多。

黍离不言不语，更是神伤。

那一场大战，料想是将军胜了。但代价是什么呢？

很多东西不敢思索，那也就不去思索了。但很多东西不愿思索，却让不得不去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