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裸身衔玉 (求月票!)(2/3)

光还不够亮的缘故,紫极殿穹顶悬着的赤珠,正在倾落明光。

恢弘的大殿,就露在们的视线中。

文武百官们沉默着鱼贯而,广场上那个孤独的黑点,依然孤独。

现在,天已经渐渐开始亮了。

这个世界变得清楚了些。

让视线再往下,让目光再坠落。

就可以看到,广场上那个越来越清晰的、跪着的身影。

那是一个赤着上身的瘦弱身影。

全身上下只穿一条单裤,长发披散,定定跪在紫极殿外的广场上。

来朝的文武百官,每一个都看见了他,每一个都好像没有看见他。

与他招呼一声,无多看他一眼。

关心,有期待,有担忧,有窃喜……但都缄默。

跪在这里的这个,是大齐十一皇子,长生宫主姜无弃。

在脱下常年裹身的狐裘之后,才发现他真的很瘦。

露的脊背上,一节节的脊柱几乎完全露在空气里,只能叫想到一个词——瘦骨嶙峋。

“咳咳,咳咳。”

偌大的广场上,今如此安静,竟然无私语。只有他偶尔没能止住的咳嗽声,和清晨有些寒冷的风声。

好孤独的咳嗽。

紫极殿里,好像一切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该奏事的奏事,该争论的争论。但总是……少了些什么。

早朝的两个时辰,对很多来说,都是无比难捱的两个时辰。

紫极殿内奏事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在强装无事,但谁能心无旁骛?

长生宫主卷刺君案,这在哪国哪朝,都几乎意味着……无数的鲜血。

大齐波澜壮阔的储位之争,今似乎就要退出一个角逐者,这是牵扯到整个齐国的大事。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大概唯有高坐龙椅上的那位天子,仍然如过去的那些年月一样,不见半点波澜。

帝心难测。

不管怎么样。

煎熬也好,期待也好。

漫长的两个时辰过去了,心不在焉的奏事结束了。

那些最热衷于争辩的政敌们,今难免有些不够激动。辩赢了的官员不见满意,辩输的官员也不见沮丧。

司礼监大宦官韩令,侍立丹陛之前,宣道:“退朝!”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文武百官如水退去,涌出了紫极殿,散那巨大的广场,向各个方向流走。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一团空白,以及空白里的那个黑点。

大齐的皇帝陛下没有出声。

韩令也好像成了雕塑。

应该是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但感觉上,已经很久。

皇帝起身。

韩令张嘴就要喊“起驾”,但皇帝的手压了压。

作为大齐天子最亲近的大宦官,韩令从始至终并未回,但声音已经咽了下去。

皇帝离开龙椅,走下了丹陛。

此时已是辰时,是“朝食”之刻。老百姓一般都在这时候用早饭。

天光已经大亮。

紫极殿内悬着的赤珠,早已收敛光芒。

皇帝缓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好像把天光踩在脚下。

当他终于走出紫极殿,站在那高高的台阶之上。

偌大的白石广场上,已经看不到别的影,除了姜无弃。

那个赤着上身、跪在地上、披散发、看着他的——他的儿子。

“此子类我!”

天子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这句话。

于是他的目光垂落。

先看着铺就眼前这片广场的巨大白石板,再到那与地面贴合的膝盖,再到那赤着的、削瘦的上身,再到那张英俊的脸——若非带了些挥之不去的病容,这张脸还应该更出色一些。

身披发的姜无弃,跪在地上,难言雍容。

天子看着他的眼睛,而后看着他中,含着的那块白玉。

中含宝,是贵族丧葬之礼,

姜无弃这是表示,他已是一个死

姜无弃在很早以前,就应该是一个死

早到……还在娘胎里的时候。

那是元凤三十八年的冬夜,齐帝亲自领兵在外,伐灭不臣。

而姜无弃的母亲雷贵妃,在还怀着他的时候,就在大齐皇宫之中,遭刺杀。临死前拼尽一切,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宫中强者赶到时候,刺客已经自毁。

至今也没有查出来,幕后凶手是谁。

等到齐帝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雷贵妃的尸体,和剖腹而出的孩子。

齐帝洒泪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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