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渡关山隘 三（2/3）

很快留在后方的角南隼、明石景季等也都赶了上来，他们对宇喜多直家的了解有限，远不如同儿玉党厮混过的岸本惣次郎那么，只觉得这个凶名赫赫的恶武士，当真是心思重，且胆大包天。

伪装成豪商过境的法子，并不难想，但在场众里面真正有胆子去的，却是一个也无，更不用说还真的不声不响，将这件事真的给办成了，心中除了些许敬佩外，更多的则是忌惮。

有了烽火表明‘身份’，宇喜多直家一众离开关所后，果然没有受到沿途的阻挠和盘问，虽然有看见他们并未携带货物，但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只道他们是尼子家的御用豪商组织起来，用来补充兵力的浮队。

这二百来趁着夜色，飞快的逃离阵屋密布的先谷街道，向着仍旧在浦上家控制中的英田郡赶去。

在确定已经逃离尼子军的势力范围后，马场职家扭望向后面那条狭窄险要的街道，不禁喜悦地放声大笑起来。

不只是他，其余这二百来也都长舒了一气，有得甚至也一并跟着肆无忌惮的大笑，在美作国幽远的山壑间回。

“让手底下的郎党们收敛些，这才过了第一道险，再往前未必没有尼子军的部众，仍得小心行事。”宇喜多直家等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后，寻了个荒废的村子歇脚，如此吩咐众。

冈家利、马场职家等一伙对此自然懂得，下去喝骂一阵，将趋于散漫的部众全都弹压整肃了一遍。

向北走了一个多时辰，过了吉井川的支流，进冢岭山道后，直到天色蒙蒙亮，困马乏，大家伙儿正愁没处歇脚，跑到前面探路的长船贞亲却兴高采烈地打马回来，指着远处欢喜笑道：“运道、运道。和泉守，前面那山坡子后边有个村落，看上去还有住，咱们的住处可总算是寻到了。”

“我来看看。”长船贞亲话音未落，原本垂丧气，偶在队伍末尾的角南隼就急不可耐，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群，快步抢上前张望了一会儿，果见一处村落在远处林木间影影绰绰。

这个村子不算小，差不多百来户家，村外搭设栅栏也没有关闭，就这么四敞大开，看来村多半是听闻尼子军快到的消息，选择弃家逃亡了。

村子并没全部走空，剩下寥寥十几户，多是老弱病残，走不动路，只能留下来听天由命。

留下了几个在村外放哨，大概划分一下区域，各家武士带队，闯进了村子。长船贞亲肩膀一抖，那只苍鹰俯身抓住了在村的那条瘦弱土狗，正如冈家利先前所言，总归是不是。

吵嚷呼喊，喧闹了整个村庄。

想要在这个战国世存活，首先就要学会放弃神佛的劝言的正善之念。

见惯了死亡，过惯了朝不保夕的子，重重的压力造成了纷，大多数豪族的军纪，并不见得比习惯屠城取的尼子军好上太多。

无法作恶，只是因为攻不村総一揆据守的砦子罢了。

当面对无力反抗的老弱的时候，这些杂兵的恶行往往更令发指；同样的，如果有可能，村総一揆组成的落武者狩，也会想尽办法追杀崩溃的败兵，割下首级向尼子军换取赏钱，拔下死尸上的衣甲，洗净后留为己用。

这种事，大多数都对此司空见惯，所做的唯有默默忍受这种武家栋梁崩毁后的世。

宇喜多直家第一次带兵劫掠，是为了报复儿岛郡内水贼对自己庄所治下百姓的劫掠，趁夜杀进水贼所在的村落之内，将整个毫无防备的水贼村落，不分男老弱全都尽数处死，最后点起漫天大火，将百多的尸首连同被洗劫一空的村落，焚毁一空。

这种斩除根的报复手段，极大地震撼了备前国沿海的水贼，从此以后他治下的村落从此再也没有遭受过水贼的袭扰，反而附近小的水贼众，争相投靠将他奉为縂领。

随着洗劫杀掠的事，做得越来越多，随着类似景一再得重演，随着他在这个战国世艰难地挣扎生存，他现在再见到这些场景，几乎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

一进村子，他就找了个没住的院子，搜掠粮食的任务给了冈家利等去办，别让其他抢了筹，现在谁手里有有粮，活下去的机会就更高。

院子旧，泥胚的墙壁，坑坑洼洼，但茅屋敷里面还算不错，不过因为没有生火，站在里面觉得有些湿冷，许多来不及带走的器皿、用具都散的仍在屋内，

宇喜多直家皱着眉，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一片荒丛生的院中坐下。刚刚查看完身上的伤，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叫声。

他略感不满，挥手命令两个打扫屋内卫生的郎党：“去，四处转转。只准抢东西，不许杀放火，免得再给我惹来什么子”

宇喜多直家虽然杀放火，但他却是个讲规矩的，只要村子乖乖听话，按照要就纳贡米，就绝对不会胡作非为，他从来不会自绝於众，同样也这么要求手下的儿玉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