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尘埃落定（1/2）

咸阳城外以北百余里。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皎月，荒芜。

百余骑借着微弱的光亮打马自甸而过，践踏积水惊起阵阵涟漪。

夜色中连续奔袭数十里后，一行骑士终于在一处高坡之上停顿了下来。

“前将军请看。”

骑士之中，打马出一，遥指南面火光冲天的咸阳城，高声道：“咸阳有警！”

被唤作前将军的蒙恬在众骑的簇拥下，骑马至前，眺望着远处黑夜中已然起的大秦国都，三年未归，归时一切已物是非。

蒙恬还未开，另一侧而出的都尉打扮的将领就已声音急促道：“此必为前数，郎中令蒙君所言之事，赵高作，陛下危矣！”

说着，于马背上抱拳拱手道：“前将军，吾等虽仅有百，然突骑而至，定能杀赵高一措手不及，救陛下于为难之中，卑下以为……”

“够了，涉间！”

另一副将粗地打断了涉间的话语，冷笑道：“左一声陛下，右一声陛下，还真是叫的热络，难道涉将军忘了昔长公子对汝之恩了吗？！”

“汝！”

涉间涨红了脸，他梗着脖子，喘着粗气，咬牙道：“苏角，汝少颠弄是非，吾等世为秦将，自当忠于国君而非某一公子，无论长公子或少公子，既太庙诰定，继承君位，吾等便是臣子，臣救君危，何须多言！”

“说的真是好听……”

苏角还需再辩，怎料却被蒙恬制止了。

“涉间所言极是。”蒙恬手执鞦绳，猛敲马腹一跃而出，高声道：“陛下有难，蒙恬前来救驾尔！”

.........

晨光熹微，东方泛白。

章邯以公孙畢率五百甲士围六英宫正殿而不攻，自己则带着剩余两千余众分批截堵援军，战事一时胶着不定。

晨雾中，章邯身着混杂露水与血水的甲胄来到了秦胡亥暂居的鹿鸣台。

“陛下。”章邯道：“李宕、吕马童等非赵高而必救，今甘泉宫以陷落，诸公子尽在叛军手中，臣以为如此拖下去，会对陛下不利。”

“章卿可有对策？”秦胡亥身着白色襜褕蔽膝，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亲自指挥围攻赵高，直至凌晨才有时间休息片刻，原本以为抓住赵高就万事大吉的秦胡亥，听到章邯所言，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臣以为。”章邯上前一步，道：“天已大亮，叛军不过负隅顽抗尔，陛下当立于高车之上，驶于战阵中，以威压叛军弃械，如此，大事可定。”

秦胡亥懵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一脸毅然决然之的章邯，蠕动着喉咙道：“章卿，卿，卿是认真的？”

“君前奏事，邯怎敢妄言。”

“不是。”

秦胡亥慌了，他左右看去，只见众皆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忙拽过章邯低语道：“章卿可是要陷寡于险地？”

“陛下何出此言？”章邯闻此诛心之言，忙退后一步，作揖道：“臣忠于陛下，又怎会如此行事。”

“可，汝却要寡立于战阵中。”秦胡亥咬着牙道：“刀剑无眼，卿又何能保证寡不会有所损伤？”

“陛下。”章邯不顾甲胄在身，大礼下拜道：“无论中尉锐士亦或是其余叛军，多为赵高矫诏所召，并不知其行径等同谋逆，旦若陛下以真面示，叛军必不攻自。”

“可，可。”秦胡亥焦急地搓手跺脚，捶足顿胸，他知晓章邯所言极是，但是他却不敢拿命去冒险，他是死过一次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比让更清楚，死亡有多么恐怖。

“陛下。”章邯再谏，他道：“陛下可知昔长信侯嫪毐之变？嫪毐窃符以号兵甲围先帝而叛之，然先帝登台而示，尽言语数句，便是叛军倒戈相向，今陛下何不仿先帝而效之！”

秦胡亥中称是，心下却是苦笑，秦始皇何许也？纵观中华信史三千年，唯一称得上千古一帝的男，秦胡亥何许也？本尊就一纨绔子弟，前身不过政法类民公仆，如何能够与祖龙相比？

皇帝在犹豫，章邯却是等待不及。

秦朝尚存春秋遗风，君臣之间也远非后世那种动辄万岁万万岁的主差距，见状，章邯召来熊韶，嘱咐道：“以朗卫数，随陛下上高车，驶于阵中，旦有差池，诛汝三族！”

“唯！”

手脚发软，面色苍白的秦胡亥就这样被朗卫们架上了仅有伞盖遮挡的高车，目光呆滞地任由驷马缓缓向双方战的甬道行去。

事已至此，再怕也无济于事。

在熊韶的陪同下，秦胡亥强鼓起勇气，开始酝酿台词，看来今史书当记，二世皇帝怕是第一个被臣子迫至前线的君主了，好在此道不孤，按照历史原有的轨迹，千年之后宋真宗赵恒也会有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