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童言欺世（2/3）

竟。

正当他行出一步，突然后心猛被拍了一掌，身子往前直飞进屋内。手中巨斧“咚”的一声掉落，直将地上铺的一块石板砸了个碎。

韩天佐闻声赶来，正见楚兴龙油腻的面庞挂满笑容，双手早已解脱。

楚兴龙年少时以捕鱼为业，结网解扣的行当自是万般熟稔。寨子里多有机敏可靠之，穆其全叫来取绳，他们登时醒悟，有了解救良策。

穆其全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此中关节。古说，“千里之堤，溃于蚁”，可见功败垂成，往往是缘自一些毫不起眼的关窍。

楚兴龙带着韩、穆在寨中左弯右绕，全是为了要拖延时间，以便摸清结绳的状。待一切明了，再引二来到此间，瞅准时机解开绳索，使出平生之功，奋力一掌打在穆其全后背。

韩天佐素来少谋，见形势又异，不知如何是好，抢回了穆其全又与楚兴龙斗在一处。

穆其全虽结结实实挨了楚兴龙一掌，但好在二功力相去不远，且楚兴龙出掌之时手腕早麻，气血行走尚未灵便，故而虽遭重创，却无命之虞。

他见韩、楚二在天井之中相斗正酣，自己身受重伤，难做渔翁之想。略一定神，便从门旁悄声溜了出去。

院中三江九寨的爪牙虽多，却无不在直愣愣紧盯着韩、楚二的战局。穆其全绕着边墙，矮着身子，尽从木石后边避过。

出了这一座院落，穆其全思忖寨中好手想必都被韩天佐招去，趁此便利正好救。

东走西逛，虽偶然遇见巡逻的兵勇，却无非常身手，穆其全能避则避，避不了既动手杀。这一路寻觅，手下也多添了十数条命。他虽有伤在身，解决几个喽啰却是绰绰有余。

天色渐渐暗下，穆其全遍寻不见，又恐韩天佐难以久撑，心中愈发焦躁。

他此行虽为救，但身家命依旧放在首位。救不出徒弟，传扬出去只是面子有碍，威名有损，要是再丢了命，那可大有不值。

正自惶惶间，忽然左首庭院中房门“咿呀”一声开了，门里走出来一个衣着邋遢的小孩儿，上却整整齐齐绑着一块白布。双手捧着空空的几个碗碟，过了院中静湖，正向穆其全藏身的门行来。

穆其全识得那小孩儿，恰是间被楚兴龙一脚踢翻的报信童子。纵身一跃跳在小孩儿身前，正要去捂他唇。哪知这小孩儿既不喊叫，也不惊慌，穆其全顿时止住了手。

那小孩鼓着双眼望着穆其全，穆其全指着屋里问道：“小兄弟，咱们见过的，我与你们楚寨主是好朋友。他有事要处理，就让我在寨中四处转转。我问你，寨子里这几可抓来什么没有？”

那小孩儿沉吟了片刻，摇了摇。

穆其全掏出一两银子来，放在小孩儿掌中，又道：“你拿这钱去买身净衣服穿，烦你再仔细想想。”

那小孩儿收了银子，说道：“真是没有。”

穆其全心道：“拿了钱不办事的，你可是我生平所见一个。”把朝里望了望，又问：“这座院子是做什么用的？”

“这里是寨主的书斋，你要进去看么？”

这书斋与楚兴龙所处的武库俱在山寨的至西边，但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甚远。

楚兴龙笃信岐黄，这一文一武彷如水火，若是离得近了，只怕会互相妨害，因而特意作此安排。两厢又都是极远极寂静处，是故演武场发生的事，这小孩儿未知丝毫。

穆其全不肯放过，又要这小孩同进书斋。他忧心这小孩跑出去张扬，恐会泄露了自己行踪。本来将他杀了便一了百了，但要穆其全动手去杀一个幼童，却委实不忍。只好将其带在身边，小心警惕着。

那小孩儿也是乖巧异常，话不多说就领穆其全来到房中。

穆其全乍看一眼，第一层中“座无虚席”，每一书架均被填满，真可谓藏书颇丰。再一瞥，却暗感好笑。

这书斋共有三层，若均以第一层算，当真可万卷。只是这万卷藏书，排列不按经史子集，分门不考医卜星相，尽捡些长篇大论放在门。只怕供己攻读是假，引矜夸才是真。

那小孩儿忽闪着双目，问道：“你也跟咱们寨主一样喜欢读书么？”

穆其全只笑了笑，也无暇再去理会这些，里里外外把能藏的地方都掀了个遍。这里书架与书架之间相隔不过数尺，穆其全身形较为肥胖，挺胸收腹，也堪堪能够跻身而过。

那小孩儿许是怕他不小心撞倒了架子，问道：“你要找什么书，上面可还有咧。上两层也都是这样摆设，只是数目就更多了，还是我帮你找吧。”

穆其全暗笑，上面的书自然薄些，数目自然就多了。

找了第一层，又要上第二层，岂料一踏上阶梯，胸中忽然气血翻滚，牵动了内伤。

那小孩儿见他一手捂胸蹲在地上，连忙过去寻问，穆其全也不答话，只摇了摇手。小孩儿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