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斗鸡可汗（2/2）

“给我啄啊！啄死他！”

在场就一个家伙喊得最响亮，连脸庞都涨红了许多，这确实是个胡样貌，但汉化太严重，况且这赌摊上哪个品种的胡都有，不好区分。

啜律也已经低钻进了群中，到处去寻找他的主子。

群愈发拥挤，喊声也愈发高涨，两只对扑翻腾掀起的毛在们顶纷纷扬扬，或有叫好声和怒骂声，伸展了手臂给自己看好的加油打气。

似乎分出了胜负，另一只被获胜者踩在了脚下，围观者有叹气有恼哼。这边栏内的战斗刚刚结束，外面有两竟然撕打了起来。

果真是斗罢了斗，斗得不可开。

打斗的两倒没有什么真实能耐，只是互揪着领和幞撕扯对骂，比起好战的可差远了。

旁边劝架的和起哄的吵吵得不可开，看来是唯恐天下不。啜律也挤了上去，回对李嗣业他们喊道：“打架的就是我家可汗。”

李嗣业走上前去，把挡在前面的拽到一边，这些犹自恼怒，但回一看是个身形雄壮的武官，都知趣地躲开。

他将仍在扯拽的两用手臂强力拉开，问道：“有什么可打的？”

阿史那昕指着张墨开骂：“你个狗小！把上抹狐狸油！不然我家的铁冠咋会败北。”

“狗货！你有什么脸骂我，把爪上绑上铁钩爪，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出来！”

“你才是个狗货！”

“行了！”李嗣业低喝了一声：“各自回家！不要扯皮。”

这张墨还想再吵，但慑于李嗣业的威严，悻悻地退了回去。

啜律上前拉住了主的袖子道：“可汗，可算找到你了，都护府的来找你。”

“都护府？”

李嗣业和高仙芝虽然已经确定了此就是阿史那昕，但还是上下打量了一通，将他拽出斗市问道：“阁下可是濛池都护，继往绝可汗阿史那昕？”

阿史那昕拱了拱手道：两位郎君不必客气，叫我史昕就行。”

在见到阿史那昕之前，李嗣业想象中的可汗是这个样子的：黑色辫发垂在肩两侧，戴毡帽，身穿翻领胡服皮裘，脚蹬高筒乌皮靴，腰间挎着直刀。

但他实际上却是这个样子：戴脚幞，戴着抹额，朱唇黄面，身穿紫红色襕衫，腰带上挂着香囊，怀中揣着斗谱。怪不得刚才在群中找不到他，这整个一长安贵公子形象，哪里像继往绝可汗了？

记得过去读历史的时候，常常读到胡被汉族同化这一词汇，把它当做抽象的概念，但是今算是见到了同化的活标本了。阿史那昕或许还能知道他的先辈的生活方式，可等到他的儿子呢？他能知道他的姓氏代表的意义吗，他还能找回流着原狼血的家族的野吗？

高仙芝和李嗣业脑袋上都像是浇了一盆冷水，这种怎么可能在碎叶川东西五弩失毕部和五咄陆部复杂的斗争环境下坐稳可汗之位？能否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