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悲欢离合知心人（1/2）

娘子们都站在城门内等待，留守唐军军官们由赵崇玼带领着，疏勒都督府的官员也在现场等着，两边各放了两辆酒水车，两辆装满胡饼的车辆，用来犒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李嗣业将军亲自背着麾旗，挟带着两匹马进城门，然后是亲兵队，最后是疏勒军将士们牵着马匹牲进，队列浩浩，旗帜飘扬纷飞。幸好城门往里是一片空地，所有都在这空地停下来结成方阵，等待将军下一步命令。

李镇使挥手下令道:“就地解散，明卯时回各营各团点卯!”

众哗一下子散了开来，整个现场就像开了锅成一片，有娘子的开始牵着牛马在围观群中寻找娘子，没娘子的直接扑向了犒军的酒车，相互推挤着抢酒喝。都督府的官员们站在车上挥手呼喊:“别抢!一个一个来!”

兵卒们从粮袋里取出木碗，双手举得高高的，车上的官吏指挥兵丁打开了酒坛封，依次将酒浆倒了碗中。

“酒水不多，一只限一碗!”

倒了酒的兵卒们挤进了胡饼车前，几十条手臂纷纷抓抢，抓到饼后找个角落蹲在地上，左手仰灌酒，右手饼伸进嘴里撕下一块，鼓着右腮大嚼。吃了两个多月的炒面饼和腌烤羊，现在看见饼和腌就饱了。还是久违的三勒浆和胡饼香呐，那种散发出来焦黄的麦黍香味和亦酸亦甜的酒水混合在一起，真就从蛮荒回到了间。

赵崇玼带着军中胥吏们接收缴获，接下来有他忙的了，要统计军功上报给李将军，还要负责分发缴获，对于一军之副使来说，把这些分担公平了才算是合格。

行军主薄封常清登记并携带着战场上的册，亲自把它移到赵崇玼手中，才牵着马跟在了李嗣业的身后。

盼得丈夫归来的娘子们喜笑颜开，她们搀着他们的手臂，亲手解开阿郎身上冰冷的甲袍，靠着他们的肩往家走去。

胡饼娘子焦虑地站在群中，看着兵卒们牵着牲来来去去，她不停地转身去睁大眼睛辨析他们的脸。

“九郎!”

发出这种叫唤的不止她一个，丧夫子们在群中探求，找他们的袍泽，找他们的队正、什长询问。

“赵三郎，你见我们家九郎没有。”

“九，九郎没回来。”

许多兵卒们不敢与她们的目光对视，什长抱着一个被布包裹着的碗走过来，双手捧着低着眼睛说:“九郎……遗体已经烧掉了，就在这个碗里。二娘子，对不住。”

垂下眼睑，双手木然地接过包裹，什长通常把骨灰给对方家后，就会落荒而逃，而这些只能神呆滞地转过身，抱着这些东西回去，回到自家的屋里合上门才开始嚎啕大哭。

疏勒军此次远赴碎叶川作战的阵亡率并不高，总共有一百三十受伤，六十三阵亡，除去那些没有娘子的光棍汉外，估计有二十多名子要成为寡了。果真如十二娘所说的那样，回家团聚者的喜悦，愈发刺痛了丧失夫君的子们的心肠，她们心荒凉得如戈壁滩上的蒿，最终被风吹离地面，无根无依。

李嗣业骑在马上目睹这一切，无论是喜还是悲，都映在他如同芦苇丛一泓清泉的眼睛里，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不再触目惊心。只是稍稍愧疚那么一阵子，等到脑袋里被别的事占据，再想起来时早已如昨尘烟。

他低下对赵崇玼说道:“等隔天造册分发奖赏的时候，给战死者的家属多分一些。”

疏勒都督裴国良领着随从站在不远处，朝着他拱手恭贺道:“祝贺将军得胜归来。”

他翻身下马回抱了一礼:“能够活着回来就值得高兴。”

“我在府上为将军备下了美酒，特地为将军远征归来接风。”

“哈，好，等我先回家报个平安，稍后马上就到。”

裴国良笑着颔首道:“那我就回府恭将军大驾。”

他领着亲兵队一路前行，遥遥望见了站在大门外的十二娘和李枚儿，脚下也一步快似一步。等停步立在她们面前时，十二娘只是弯起嘴角笑了笑，扭吩咐下道:“还不快给阿郎卸甲。”

李嗣业连连摆手“先回去，先回去再说。”

李枚儿把阿兄的兜鍪接过来抱在怀里，却突然瞧向了李嗣业身后，燕小四等三个亲兵每怀中抱着一个襁褓，手臂环绕轻轻地摇晃着。

她吃惊地张大嘴道:“两个半月不见，你从哪里生了三个孩子?”

李嗣业嘴角一抽，毫不留地批评道:“怎么说话呢?两个半月能生孩子吗?这是你阿兄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十二娘看了三个襁褓一眼，却没有走过去亲眼看，依旧牵着丈夫手说道:“先回家歇下吧。”

她回犀利地吩咐道:“小四，把孩子先抱到府上。吴娘子，待会儿到城中给孩子找三个妈，价钱好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