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暗室惊心之言论（2/2）

是直接捏着樽柄，就着长长的鹤嘴往中倒。

“真他的爽!”

他放下酒樽瞟起眼角说道:“差点儿忘记跟你说，我平卢节度麾下有三四个遣返归农的老兵，因家乡河流改道遭受水灾，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被地方官贪墨，他们整整一个村的都被活活饿死，其中就包括他们的父母妻儿。你们碛西也有这样的吧?或许是装扮成粟特的拨换城第八团旗，或许是瘸了腿回到凉州武威昌松县的队正，发现兄嫂一家被戕害。这些现在可能就聚集在长安城里，想为他们不幸的遭遇讨个说法，或者是想儿凶残的事，都说不准。”

“你说什么!”李嗣业蹭一声从水中站起来，脸上的惊诧无异于经历了九级地震:“你何以知道得这么清楚?”

“嘻嘻嘻，”安禄山咧起嘴唇笑道:“圣也知道的很清楚，所有都被蒙在了里，他就想借着这几个蚍蜉，把这些平时安分守己的的雄心全部激发出来，看看他们有多少野心，有多大的胆子。”

“这几个是谁的兵，将来可是要秋后算账的。我当然是不怕的，因为我已经提前告知了圣，只不过夫蒙灵察就悬了，他麾下出现了想杀圣的兵，就算圣既往不咎，这河西节度使还能吗?看在你即将成为我姨母姘的份儿上，安禄山不介意先告诉你。”

戴望不简单是安西节度使麾下的兵，更是他疏勒镇麾下的队正，而且这次安西节度使回京叙功的队伍里就有他，还是作为他李嗣业的随从。如果戴望在长安城中做出什么事，他比夫蒙灵察更有问题。

李嗣业猛地跳出了水池，顾不上用羊毛巾擦拭身体，直接套上了中单，系紧了腰带往浴室外走去，等待在外面的两个侍连忙迎上来殷切询问:“郎，你不洗了吗，怎么不唤我们伺候你，现在时间尚早……”

李嗣业开打断她们:“现在是什么时辰?”

“呃，应是戌正时分。”

戌正，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半时辰，距离长安三十里，他还能够及时赶回去吗?

“告诉你们家娘子，李嗣业有些急事，要先赶回长安去，就先不等她了!”

“哪里有火把，先给我找一根，我要照路!”

一个府上的仆提了一盏很亮的纸灯笼递给他，又给他一瓶灯油，用于半途添油。

他拉着马缰走出灯火通明的温泉宫别宅，大门之外便是漆黑的世界，通往山下的路途两旁均有树冠掩映，遮蔽星光更加难以视物，他只能步行牵着马提着灯笼，边探边望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