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古佛之四（1/2）

沈氏的离世，并不突然。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病了许久的她，却在这天黄昏，忽然神采奕奕。

谁都猜得出，这就是回光返照。

晚饭后，沈氏难得的在院子里逛了一会。

李守诚扶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李织烟与两位兄长跟在后面。

哪怕回光返照，沈氏体力都不大好，逛了没多久，就回到房间里休息。

她挨个与儿说话，最后力愈发差，眼皮耷拉着，说话的音量更低。

李守诚一直坐在床边，紧紧搂着她，听她梦呓般的呢喃。

李织烟兄妹三围在床边。

终于，沈氏彻底闭上眼。

微不可查的呼吸彻底感受不到。

心跳停止。

李守诚一直抱着沈氏。

他是最先察觉沈氏离开的，也是最不愿意承认的。

李织烟的大哥李闻博，压抑着哭嗓：“爹，娘已经去了，还是准备……”

“闭嘴！”李守诚声音嘶哑。

长期身处高位的气势发，唬得很。

他又放柔语气：“让我再多陪陪阿莲，再多陪她一会……”

沈氏于夜半离世的消息到底传出去了。

李家哭声四起。

丧礼期间，前面吊唁的极多。

李织烟已是家中唯一有资格主事的眷，免不得要帮着招呼吊唁的。

她为沈氏悲伤的同时，也冷眼旁观，瞧着家中来往。

真心悲痛的并非没有，但太少了！

甚至还有些，还有看李家好戏的心。

李家到底不比过去，已渐渐失势。

这丧礼，极可能是李家最后的繁华。

周启明与周立彦自然也有来祭沈氏。

这是水静庵后，李织烟第二次见到周立彦。

于周立彦而言，却是第一次。

四目相对刹那，李织烟未曾从周立彦眼中看出半分惊讶。

灵堂前，哭声不曾断。

李织烟也忙着，直至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才见有一年轻子，正坐在里面等她。

卫绫缃，差一点就会成为李织烟大嫂的。

李卫两家已私下定了婚约，只还未来得及将事摆到明面上。

沈氏病重，婚事就此拖延。

而后，卫家提出退婚，道卫绫缃年纪不小，拖延不起。若再等李闻博守孝三年，卫绫缃得成老姑娘了。

李守诚允了此事，但李卫两家关系已不比过往。

再者，李织烟也知，李家已处于衰败边缘，只怕卫家退亲，还有不愿卷李家浑水抽身自保的打算。

卫绫缃此时却在她房里出现，由不得她不惊讶。

见她站在门边，卫绫缃起身，迎过来，拉着她的手坐下，嗔怨道：“烟妹妹，难不成我当不了你嫂子，你就不把我当姐姐了？”

“缃姐姐这是哪里话？”李织烟本想笑，却挤不出笑容，“我自是一直把缃姐姐当亲姐看待。但姐姐来我这里……”

“你既然还把我当姐姐，就不必说这些话。”卫绫缃长眉一挑，“你是我妹妹，又刚经历这样的事，当姐姐的理应陪着你。”

忙了一天的李织烟早已疲惫，很快酣睡。

卫绫缃躺在她身侧，却难以成眠。

今夜留在李家，她承担了不少压力。

卫夫已劝她，莫要再与李家来往。

卫夫语焉不详，卫绫缃倒也从卫夫语气中猜出，卫家是怕被李家拖累。

先前李家独大，卫家不得攀上李家这门婚事。

退婚，打着不愿耽误她的年华，实则还是怕招来祸根。

可她与李织烟多年感，又哪里放得下！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色，卫绫缃悄悄用手肘撑起身体，打量着李织烟。

她只记得上次看李织烟，这个比自己小的姑娘，虽然也有轻愁，但更多还是少应有的娇憨。

而今，在李织烟身上，却有浓浓倦意。

一夜，卫绫缃也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醒来时，李织烟早已不在房里，只剩两个跟在李织烟身边多年的丫伺候着。

卫绫缃不便在李家久留。

她与李织烟再见一面，卫夫已来抓她回家。

沈氏的葬礼终于办妥，城中却有风言风语传出。

这回，谣言的主角，就是李织烟。

最初是谁在说，已无从考据。

流言却道李家三小姐竟在母亲病重期间，借着礼佛祈福的名义，在庵里与男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