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战机（3/3）

兵”被征召。

听到可以坐船回去，高瘦民意代表额不受控制地沁出汗珠。

他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嘲笑公告里“斩敌九、伤敌若”的“小孩打架”战报。

可是到他上战场时，他的心脏里流动的已经不是鲜血，而是态的恐惧。

真的意识到自己会死和看着公告里死，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他想挪动脚步，但是脚跟就像被冻在地上一样。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动弹不得，荣誉？尊严？不愿被矮胖子瞧笑话？儿和儿子的笑颜浮现在他脑海，襁褓里的小孙的哭声在他耳畔回。

一只手拉住高瘦代表的肩膀，捏了捏，又松开——竟是矮胖代表。

矮胖代表同样面色惨白，但是轻轻对高瘦代表点了点。

高瘦代表眼睛有些湿润，他也点点。二十几年的老对无言中生出某种共。

“从今夜起直至世界末，我们的勇敢将会被永远铭记。”见无出列，温特斯踏镫上马：“出发！”

高大的檀黑骏马微微地晃了一下，温特斯稳稳坐在马鞍上，如同长在上面似的，策马向北。

骑手们纷纷上马紧随而去。

“你跟紧我，我照应你。”矮胖代表急急对高瘦代表说。

说完，他灵巧地把笨重的身躯放上鞍子，仔细整了整上衣的褶子，随即猛刺马肋冲了出去。马刀鞘随着跑动的节奏摆动，在月光下映着黯淡的光泽。

高瘦代表擦了擦眼泪，也放马跟上。

……

轰隆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根本藏不住。

骑队在西岸疾行，东岸的烽火台、瞭望塔、礅堡依次举火，既是敬意、也是标识距离。

温特斯飞驰在最前方，他的掌旗官海因里希高举军旗在后。

许多刚学会骑马的根本不敢直起腰，他们紧紧伏在马颈上，时而有从马背上摔落。

骑手们不仅要警惕坑洼，还要提防践踏到落马同伴。

一些战马上载着两个——一个会骑马的和一个不会骑马的，马鞍上还牵着几匹从马。

众的心中只有一个念：跟上那面旗帜。

特尔敦最凶猛时一天一夜间袭扰二十三次，最远的两个渡河点相差近六十公里，其中几次甚至已经将小轻骑送上岸。

铁峰郡的守军疲于奔命，可与此同时，特尔敦的营地也被拉扯得零散。

对于进攻者而言，战场自然越宽越好。然而兵无常势，攻守关系一旦调转，就将露出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战机。

温特斯·蒙塔涅的责任是抓住它。

对岸瞭望塔上火盆的数量由一个变成两个。

“散开！”约定的信号已出现，温特斯拔出马刀：“就是这里！”

翻过山坡，一座小小的特尔敦营地映眼帘。

温特斯纵马而下。

骑兵们呐喊着跟上。

而那些刚学会骑马的战士们翻身下马，抽出武器，迈开僵硬的双腿，杀向四散奔逃的特尔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