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总攻（2/4）

一开始就打算逃跑——要逃何必等到现在？

仇恨、权威、欲望……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动机踏战场。没是“普通”的，每个的悲欢离合如能整理成文字，都将是一本厚重的史诗。

但是身处战场的巨型漩涡，他们又是极端的渺小和无力。

先是一点崩溃，然后是连，紧接着是营。

特尔敦骑兵用弯刀和长矛驱赶溃军逃向相邻的营，但是他们很快遭遇到第一层阻碍——营与营之间的栅栏和木桩。

……

左翼，第二道战线。

目睹地狱降临世，猴子和道格掌心发凉、四肢瘫软。

两条战线的前方都挖有一道壕沟。

溃兵先是逃向东、西两侧，被栅栏和木桩阻拦。于是逃向后方，又在第二道壕沟边缘顿足。

接连有慌不择路的溃兵直接跳进壕沟。

狞笑的蛮高举弯刀劈下，站在壕沟前哭喊求救的年轻的骨瘪了一块，瞬间失去力气。

猴子眼睁睁看着比他还小的孩子的尸体掉进壕沟，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

军士[鲁西荣]面无表，似乎完全没有被触动。他挽开长弓，一箭进狞笑蛮的腮帮：“搬开拒马！”

蛮坠马，还没死透。老军士开弓搭箭，不知为何转身向另一个蛮。

猴子咽了唾沫，不敢再看。

挖掘壕沟的时候，连长特意命令每隔二十米留出两米不挖作为通道，要能容三、两马并行。

通道的用拒马和鹿砦堵着，进战线后两侧还有栅栏的约束，直达战阵的最后方。

轻步兵就是通过它们在战阵中移动，食物和饮水也是通过它们送到各营。

把守通道的民兵撤掉阻碍物，溃兵终于找到生路，发狂般涌向通道。

一前一后两条战线相隔五十米列阵。短短五十米，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蛮在两道壕沟之间肆意杀戮，逃得慢的溃兵接连惨死。

通道的，和互相挤压，不断有被压迫者发出惨叫，不断有溃兵被挤进壕沟。

群的后方，蛮正在挥舞弯刀疯狂砍杀。

“拿起武器！”猴子听到连长在咆哮：“冲击本阵的溃兵格杀勿论！”

他又听见连长愤怒大骂：“轻兵在哪里？妈的！在哪！”

轻兵慌忙赶过来了，他们站在壕沟后面，竭尽全力杀敌。

可是特尔敦还是源源不断从缺涌第一条战线，仿佛无穷无尽。

随着投的兵力越来越多，特尔敦拖倒营与营之间的屏障，朝着东西两侧平推。

缺变成溃疡，第一条战线已经摇摇欲坠，第二条战线同样军心动摇。

一举阵的特尔敦悍将扔掉钝刃，接过一把新刀，勒马四顾。

突然，他狠抽坐骑，径直冲向第二条战线的通道。周围的特尔敦甲士毫不迟疑，紧紧跟上。

披挂胸当的战马横冲直撞，通道的溃兵躲闪不及，尽数被推进壕沟。

特尔敦悍将突第二道壕沟，眼看就要透阵而出，一道黑影挟风声向他靠近。

猴子看到连长手执一条长的惊的大枪，大吼着劈向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蛮子目。

特尔敦悍将反应速度远超常，身体向后一仰，将将躲开。

拍枪擦着甲叶正中马鞍，枪杆登时折断。紧接着战马也后腿一弯，悲鸣倒地。

老军士鲁西荣被自己挡着没法放箭，急得大骂不止，抓起一块石就砸：“蠢货！愣着什么？杀啊！”

其他民兵回过神来，连枷、长棍劈盖脸打过去，长矛胡朝着栅栏另一边戳刺。

特尔敦的骑矛和弯刀也从栅栏的缝隙反戳回来。

双方隔着一层栅栏互相杀戮，都用彼此听不懂的语言狂吼叫。

特尔敦骑兵披挂重甲，棍子砸上去、长矛刺上去不疼不痒。

铁峰郡民兵只有身上的布衣，骑枪一扎就是一个恐怖的血窟窿。

猴子的双眼因为惊恐而瞪得溜圆，鼻孔也扩张数倍，呼吸激烈到耳膜一鼓一鼓。

到处都是，猴子根本看不清哪里才是蛮子。他把长矛架在栅栏的横杆上，拉风箱一般来回捅。

脚下踩到什么滑腻腻的东西，猴子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这时他才看清踩到的是一截肠子，而肠子的另一端连着身旁一个惨嚎的同乡的腹腔。

“妈！”猴子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支撑他走到这里的贪欲被彻底压垮。

和虔诚根本不沾边的猴子一边呕吐，一边拼命划礼：“救我！救救我！”

“别他妈捅！”连长拔河似的抓着一杆骑枪与蛮角力，大吼：“杀马！捅他们的马！”

从栅栏上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