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指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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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床边慢慢的坐下来。

王咸站在他身旁，见他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幽幽道：“我这辈子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这辈子我都不想再骑马了。”

他转道：“王先生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这个丫，可真是——”王咸伸手，掀开被子一角，“你看。”

孩子已经不是穿着湿透的衣裙，王咸让客栈的眷帮忙，煮了药水泡了她一夜，现在已经换上了净的衣衫，但为了用针方便，脖颈和肩都是露在外。

他看过去，见孩子光洁的肌肤上有血丝在脖颈遍布，蔓延向衣服里。

“就差一点就要蔓延到心。”王咸道，“要是那样，别说我来，神仙来了都没用。”

他听了就笑了：“神仙来的早嘛。”他指了指自己。

王咸看着他伸出的手指，手指黄皱，跟他瓷白俊美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再加上一灰白发，不像神仙，像鬼仙。

不过话说得对。

“如果不是殿下你及时赶到，她就真的没救了。”王咸说道，又抱怨，“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浑身是毒，你把她包起来再接触，你都差点死在她手里。”

他笑道：“当时来不及，急着找湖水，我把她洗了好几遍，我自己也洗了。”

王咸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大概是想到了那场面，忍不住哈哈笑了。

“她要多久才能醒？”他问。

“将军——殿下。”王咸说道，“要养两三才能缓过来。”

将军殿下这个称呼很奇怪，王咸本是习惯的要喊将军，待看到眼前的脸，又改，殿下这两字，有多少年没有再唤过了？喊出来都有些恍惚。

如果此时有外在场，只怕更会恍惚，谁能想到王咸会对着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唤将军。

谁能想到铁面将军的面具下，是这样一张脸。

谁也想不到，这张大多数都不认得的脸，就是传说中病弱避居在西京的六皇子。

王咸都要认不得这张脸，他一年年的也几乎看不到。

六皇子点点，转再看床上的陈丹朱。

王咸收回神，道：“我出发的时候已经通知竹林了，也给他留了记号，他带着阿甜应该就要到了。”

六皇子问：“那边的追兵有什么动向？”

陈丹朱虽然能无声无息的杀了姚芙，但不可能瞒住所有，在他带走陈丹朱不久，客栈里肯定就发现了。

王咸道：“在到处找，无苍蝇一般，也不敢离开，派了回京报信去了。”说到这里又催促，“这些事你不用管了，你先快回去，我会告诉竹林，就在附近安置丹朱小姐，对外说遇到了匪贼。”

匪贼杀了姚芙，劫杀陈丹朱，然后被及时赶到的护卫竹林解救，这种漏百出的谎言，有没有信就不管了。

反正只要活着，一切就皆有可能。

六皇子赞道：“王先生高明。”

王咸呵了声：“将军，这句话等丹朱小姐醒了，也要跟她说一遍，免得这小丫眼中无。”

六皇子低下看床上的孩子，摇摇：“她不是目中无，她只是胆大包天。”伸手将适才掀开的被角盖好。

“行了行了。”王咸催促，“你快走吧，军营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陛下肯定已经到了。”

六皇子一笑：“父皇到了就安全了。”

尽管如此，他没有再让王咸催促，再看了眼陈丹朱，走向门拉开门，门外肃立的几个卫兵给他披风，他穿上罩住脸，走夜色中。

马蹄声声散开，一层层漾远去。

.....

......

陈丹朱是被一圈圈如水漾的喊声唤醒的。

“小姐——小姐——”

喊声夹杂着哭声，她模模糊糊的辨认出，是阿甜。

哭声忽远忽近，她的呼吸有些困难，她恍惚记得自己跌了水中，冰凉，窒息，她无法忍受张开用力的呼吸，眼睛也猛地睁开了。

目是昏昏的灯光，以及俯身出现在眼前的一张男的脸。

阿甜？陈丹朱喃喃，怎么变成男了？

“别哭了。”男说道，“如王先生所说，醒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陈丹朱的视线也变得更清晰，看到又一张脸出现在视线里，是哭红眼的阿甜。

然后也看清了这个男的脸，竹林。

陈丹朱散的意识一层层的收回凝聚，视线落在竹林脸上。

“竹林。”她说道，声音软弱无力，“是你救了我。”

她知道她要死了。

她沐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