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人与种花（4/4）

点小啦……但也不算亏心事儿吧。

少心还是很理直气壮的。

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少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花台。

她有种莫名的，不愿意摘下这白菊花的想法。

花台上本来有不少花朵，显得姹紫嫣红，被修剪成齐整的形状。白菊花送其中，按说应该十分突兀，事实上李照放置的位置也是如此，偏离了其他的花朵，落在了远处的泥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其他的花朵相距甚远，但远处的一大捧花朵，和这孤零零的一小朵白菊，却仿佛形成了一个融洽的整体，大与小，远与近，艳与素，种种对比下来，竟彰显出一种和谐而自然的美感来。

就好像这里天生就该长出这样一朵花，这里长出的花就应该是这个角度，这个大小，这个颜色，这个形态一般。

所谓恰到好处的美。

一种生命本身的感觉。

少打从心底不愿意坏这种美感，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脸，看了许久许久，仿佛痴了一般。

忽然下定决心，从怀里逃出智能手机，给这花朵拍了好几个角度的照片。

之后再伸手将白菊花摘了下来。

她皱了皱脸，又可惜，又认真地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远处，酒楼之上，江波龙光眯起了眼。他能够感应李照的所有动作，当然也看到了那一朵花。

花的技艺，本来是升国的国粹之一，而且也和禅宗有一定关联。

当然，李照的行为也称不上花，更应该称之为“种花”。

江波龙光从那一朵花中，体会到了一种生命本真的力量。

那是一种为了化解江波龙光杀的戾气的行为。从这个行为中，江波龙光感受到了一种勃勃生机。

那分明是李照刚种下的一朵花，却好像是在这花台中生长了多年，展现出以最自然最优美的姿态成长起来的模样。

他杀，李照却种花。

他创造了死，李照却拿出了生。

一个生命逝去，另一个生命却萌发。

这其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内在力量，在两的心意之间蔓延释放，传播扩散。

李照虽然没有和他继续辩论，却拿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当作两个辩论的实体。

这之中蕴含着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其实比江湖龙光的诡辩更加高明一些。

旁边的江波景明洗完澡出来，神焕发，但看着江波龙光若有所思的模样，脸色又一下发白，“兄长大，那个李照难道又闹什么事端了？”

他现在完全不复早波澜不惊的气度了，如同惊弓之鸟，谈“李”色变。

“放心，他不会做了。因为他不愿意再看到我杀了，他到底不是杀手界的，没有一颗将命视作芥的心。”江波龙光说，“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亲自过来见一见你我了。”

江波景明大喜过望，“他要来送死了？”

江波龙光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面露奇异的神色，他的脑中再次闪过了那一朵花的形状，像是一个烙印，镌刻在他的脑海中。

过了一会儿，老家才淡淡道，“是，当然，他当然会死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