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节眼神（2/2）

省点粮食也是一件好事。

古琦听完沉默了一会，斟酌着说回道：“我看可以分为两类，如高家义、叶金才这类愿意合作的，可送到苏州的第三监狱监狱服刑。

剩下有利用价值的尽量留在老虎桥，实在无法安置的，分流到陆军监狱、中央军监狱，那些没有价值的，验明正身后再处决。”

他的观点是有用的留，没用的杀，都是惯了报工作的，怎么可能有之仁，再说了，某些犯确实冥顽不灵，留着无用。

“恩。”

左重点了点，对方的意见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趁这次机会杀一批，然后吊在城门上，让某些心怀鬼胎的看看做谍的下场。

“吱嘎~”

就在这时汽车一个急刹停下了，他和古琦连忙单手扶住前排的座位，另一只手不约而同摸到了枪上，同时俯下身子缩在车门后面。

“怎么回事。”左重将手枪上膛，小声问司机。

吃了那么大的亏，关东军报部和土肥原或许没胆子对英国动手，可刺杀自己这些的胆子还是有的，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报告科长，是军方的在押送犯。”司机连忙回道，又回说了一句：“今天早晨从西南送来了很多地下党，都是在战场上俘虏的。”

军方押送犯？

左重抬透过车窗往外看去，果然是一队士兵在步行押送，将前方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一个犯慢了一步，当场被砸了一枪托。

不过怎么都是和小孩，一个成年男都没有，不是说俘虏吗，哪有全是孺的军队，军方在耍什么花样，莫非是在杀良冒功。

他侧过询问古琦：“老古你知道这事吗，这些俘虏是哪来的，我看她们不像是军，倒像是普通百姓，军方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我也是刚听说。”

古琦将枪收回，小声透露：“这些和孩子是地下党的家属，送到金陵是为了发卖，这是一块大肥，军方、党务方面都参与了。

据说是委员长亲自向前线发布的命令，领袖认为有民即有匪、民尽匪尽，要求参战各部斩除根，诛家灭种，否则不能铲除匪根。

必须刀匪巢、杀戮屠尽，如果不这么做就不足尽剿匪之义，清缴期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要做到屋换石、换种。”

买卖。

斩除根，诛家灭种。

刀匪巢、杀戮屠尽。

屋换石、换种。

左重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有些喘上气来，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场场屠杀，一具具尸体、冲天火焰下敌的狞笑和水一样的鲜血。

作为一国领袖，光为了讨好欧美主子，财阀金主，维持自己的反动统治，视命如芥，百姓如蝼蚁，种种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这就是一个畜生。

也许，礼堂刺杀时自己就该让北斗小组杀掉这个畜生，抗大业少了这样一个视本国国民如猪狗的领袖，并不会比原历史更艰难。

他看着车窗外，两三千个被绳索串成几里长的一排，她们的孩子就被拴在大腿旁边，所有目光呆滞，就像是行尸走一般。

有走着走着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押送的士兵也不查看，抬枪冲着脑袋就是一枪，杀戮就这样在金陵街发生，这是个什么世界。

忽然，一个小孩抬看到了汽里身穿军装的几，眼中瞬间露出刻骨的仇恨，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似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左重怕了，面对谍的枪林弹雨他没怕，面对本的刺杀他没怕，可面对一个孩子的目光，他怕了，因为自己穿着的这套军装。

他与那帮在西南烧杀抢掠的恶魔们一样，上同样顶着青天白的帽徽，中高喊着热国家，保卫民众，做的事却正好相反。

古琦叹了气：“其实这种事在西南很平常，挖心、刀砍、割碎、悬梁、火烧、活埋、挖睛、割耳朵、腹取肠等酷刑也数不胜数。

我在调查科时期多有耳闻，国家大事我是不大懂的，只是觉得这些手段未免太残酷虐了，都是一家，为什么要这般自相残杀。”

他今天说的话有些犯忌讳，更不符合他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一边说还一边摇苦笑，仿佛想到了什么，身体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左重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成了拳，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不能表露出愤怒，总有一天，这些刽子手会接受应有的惩罚和审判。

“走吧，绕路。”

许久之后，他面色如常的说了一句，然后转看向押送队伍，想要找到那个小孩，可是直到汽车开远，那个身影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