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想了十天十夜（2/3）

婢者，每个婢要缴纳税钱三千六百。真是亘古未闻之事，这天下，还有王法么？”

……

列尉郡最炽盛处便是长陵、阳陵两地，汉朝时安置了大量开国功臣后代，虽然家道没落，但个顶个都是豪强：长陵有萧乡侯萧氏、樊氏为的十一家；阳陵则有留侯张良的后代张氏等十二家。

这些前朝遗老遗少的财富和土地，占了本郡泰半。

而如今，王莽的第二板斧，不偏不倚，就砍到他们上。

地方的豪强、富农与有产之家豢养婢极其普遍，第五伦家都有七八个，作为家中私，需要晨起早扫，饮食洗涤，做各种杂务。田僮则要为主下地耕作，婢的子好不好，纯看遇上怎样的主。

其他豪右拥有婢更多，数十上百只是寻常，像邛成侯王元家，数量多达几百。

第五伦估算，目前全国婢数量，起码占了总的十分之一！

眼看樊筑绪激动，只差上来揪着张湛讨个说法了，第五伦连忙劝下他们：“樊君，这确实就是王法……”

“每个字，皆是朝廷颁布诏令，绝非郡府妄言，若樊君不信，大可派去常安纳言府打听。”

难怪萧乡侯家没来，想必是得知了内幕，知道回天乏术，樊筑愕然，只挣扎道：“过去怎么从未有这等法令？从我记事起，婢一直是各家财产，不计户，不必税啊。”

“前朝是前朝，今朝是今朝。”张湛毕竟是朝廷命官，板起脸呵斥道：“更何况，汉哀帝时，亦曾下达限令，诸侯王婢二百，列侯、公主百，关内侯、吏民三十。本朝亦有王田私属令，然而豪右所挟婢却不减反增，惹怒了陛下，终有今之事。”

张湛仍是相信王莽的，在努力为他圆上此事。

樊筑嘟囔道：“那怎么办，我家婢多达百数，难道真要数十万税钱？”

所谓百余，已是隐匿后缩水的数字，但樊筑仍叫苦不迭。朝廷这是往豪强身上动刀割，而且谁知道会不会成为常态，若是年年上缴，可不得要了他们的命？

樊筑心里暗暗算了一笔账：“小二直钱三万，大大婢一直钱二万。大大婢活多，确实值得钱，但小婢就不必了，不如……”

一众豪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民间贫农为节省一年几十文钱的赋，甚至会做出溺婴之举，何况是这么大一笔数目？

恐怕从下月起，豪强家的老弱病残婢，多会“病死”，亦或在冬里遭无驱逐。对无法自食其力的来说，不能做隶，比做隶的生活更惨。

第五伦连忙道：“诏令还说，若是不愿缴钱，也可将婢给官府，成为官！”

“这不是强取豪夺么！”樊筑再度愤慨起来，明白朝廷的真正目的，可这次，到他们变成抗议无效的鱼。

天下除了私外，还有许多官，主要被分配到钟官、少府从事繁重的手工作业，还会被临时征筑城、戍守。

汉元帝时，少府、水衡都尉的官多达1o万余，西北各郡养马的官则有3万。王莽时，更将1o万多私铸钱的犯罪百姓贬为官，正是这群，默默创造了皇庄皇田少府工坊的大量财富。

这就是王莽打的好算盘：通过收取蓄税，获得大量钱帛，打仗开支便有了。

若豪强们不舍得为隶钱，就将他们给国家，如此养马和作战时运粮往前线的民夫便都齐活了。

一场大规模战争的物资经费，全靠众筹，也是没谁了。

“也只能如此了。”

樊筑等豪强再嚣张，也不敢在京畿地区和朝廷对着，不甘心地散伙回家，但心中，遗老遗少们却不由思念起前朝来。

曾经对汉家覆灭无动于衷的他们，此刻纷纷含着泪暗道：“还是大汉好啊，从高皇帝到孝成皇帝，待吾等祖先如亲一般，从没对婢征过税！”

……

“说好了买来新马，便给我骑一匹的，如今全没了。”

再次离开郡城时，第五福看着前方拉车的两老牛抱怨连连，第五伦让他将家中三匹马付郡吏，看着亲养的马儿拱手送，他心有不甘。

第五伦靠在牛车上笑道：“不赶路时，我反而更喜欢牛车，拉得稳重，不似马车那般颠簸。”

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官服，改着常服出行，天下躁动，第五伦却难得松闲，从此以后，就不必为了上命公务赶时间了。

牛车才进临渠乡境内，也不知是谁看到传了出去，等他们抵达第五里附近时，便从几个里涌来了大批农夫，拦在第五伦车前，被太阳晒得酱赤的面孔满是悲愤和绝望。

“宗主，还望宗主替吾等做主！”

虽然第五伦从去年腊祭后就合七族为一宗，但各族的普通百姓，对他认可度却没那么高，多是有事时，这声“宗主”才叫得勤勉。

第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