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怒发冲冠（1/3）

奉命劫掠新秦中的匈王，乃是“左谷蠡王”乌达鞮侯，其地位仅次于单于和左右贤王，在匈中排位第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从迁回漠南的单于庭出发时，他的父亲，大单于还如此给乌达鞮侯了底：“胡谓贤为屠耆，以太子为左贤王。按照规矩，本该让我的弟弟，右谷蠡王知牙师来当，等我去见了祁连神后，就由他继承单于之位。”

“但他是宁胡阏氏唯一的儿子！左贤王之位，决不能落其手中！”

乌达鞮侯了然，他很清楚父亲和王昭君后代的宿怨，那宁胡阏氏自祖父呼韩邪单于时嫁匈，为呼韩邪生下一子，便是知牙师，兄弟里排行老七。

后来宁胡阏氏继嫁呼韩邪长子，又生了两个儿，大儿伊墨居嫁与匈大族须卜氏，须卜氏一家力主和亲，还出使新朝，而后被王莽留下，扶持为与正统王庭对抗的“降恭于”。

如今须卜氏虽死，但王昭君的儿伊墨居次还留在长安，听说魏王第五伦特地给她们母子修了府邸，以汉时翁主的礼仪待之。

宁胡阏氏的子不可避免会亲近中原，往往会选择怀柔路线，甚至帮中国分裂匈，这与大单于想要恢复冒顿疆域，再造百蛮大国的野望不符。

于是单于打算改变继承规则，打自五十年前开始，呼韩邪诸子相继做单于的规矩，断了老七知牙师的念想！

“胡最重威望，这次若能拿下整个河南地，我封你做左贤王，便无再敢有异议！”

九月，秋后马肥之际，乌达鞮侯参加完匈传统的蹛林大会后，便带着本部五千骑，又征其余小部落凑足五千骑，南下。

他们在胡汉朔方郡得到上万名被强征的胡汉兵卒加，共计步骑两万余，于九月中旬杀新秦中！

“婿皇帝进攻东边的西河，吸引魏兵抵御。”

这所谓婿皇帝就是卢芳，胡汉得到匈支持，主要目标是夺取西河和更东边的代郡。

而贺兰山到祁连山之间的广大土地，则被卢芳“献”给了匈单于，夏五月的那次进攻，只是一次试探，现在才是全面战争的开始！

“失我焉支山，令我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乌达鞮侯想起一直在匈老中传唱的这首歌，对没有文字的胡而言，篝火边部族胡巫讲述的故事和歌谣，这就对昔屈辱唯一的记忆。

“听说河南地是魏主起家之处。”

“也该让第五伦，尝尝失去她的滋味了！”

……

故土，没错，在建章卫尉臧怒心中，新秦中相当于他的半个故乡。

虽然他只跟着第五伦在此地待了短短一年半，但这却是前半生为的臧怒第一次被当，而非畜生看待的地方。

尤记得，他们的队伍还叫“第五营”，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金色的粟、麦应时成熟，新秦中都在地里刈麦抢收。而臧怒等就奉第五伦之命，守在烽燧上，裹黄巾，提防那时盘踞在青铜峡的卢芳盗寇来扰。

在刈麦结束时，总有里中父老携壶提浆，过来犒劳第五营士卒，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和善的士卒——和新朝王师相比。

臧怒从未得到如此多的敬意，他还在那个秋天收获了，与一个当地子看顺了眼。边塞少豪迈，瞧着喜欢就大胆追求，与他在茂密的麦田里定了终身，臧怒只记得那是个闷热的下午，他背上被撩的麦穗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后来臧怒随第五伦渡河击胡，因表现卓著升了小官，便在黄河边成了亲，还是伯鱼司马替他缴了聘礼，做的证婚媒。

时隔多年，他已经搬北阙甲第，家中的主依然是发妻，妻子总絮絮叨叨说，想不到臧怒这昔的小行伍，居然会当上二千石的大官。一家对魏王感恩戴德，她只偶尔在锦衣玉食时念及往，感慨一句：“不知道故乡如何了？”

当夏天时，臧怒临危受命，被魏王遣至此地时，胡兵刚退不久，新秦中满目皆是一片狼藉。

他与妻子定的麦田惨遭胡骑践踏，丈家的里闾被烧成了白地，三亲六戚死了不少，见了臧怒后只哭个不停。当初让许多士卒集体成婚典礼的大河对岸，如今已尽是膻腥，几个县的百姓幸运的逃了归来，不幸的则被掳去原，成了匈的隶。

而曾经的猪突豨勇袍泽宣彪，为了掩护更多百姓转移，亲自留下断后，已命丧上河城，至今尸首未归。

每每念及，总令怒发冲冠！

臧怒不善言辞，第五伦常说他是闷葫芦，名里虽然有个怒字，却不像同僚郑统那样外露。他心中难过归难过，只默默带着难民修好富平县城垣，加固县城周围一座座坞堡。等到秋八月时，竟与当年一样，脱了上衣，带在地里弯腰刈粟，一个下午能收好几亩。

来自对岸几个县的难民，统统被征召伍为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