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感染的力量（2/2）

，在听到这段文字时，却是动容了。

‘可叹的是在遭遇了国难的时刻，我已实在是无力去安国杀贼了。于是穿着朝服却成了阶下囚，被用驿车送到了穷北。如受鼎镬之刑对我来说就像喝糖水，为国捐躯那是求之不得。牢房内闪着点点鬼火一片静谧，春院里的门直到天黑都始终紧闭。老牛和骏马被关在一起共用一槽，凤凰住在窝里像一样饮食起居。

这岂不正是忠义候，在胡那里的处境吗？此前的祭文，只是反反复复的用最四平八稳的文章，絮叨着忠义候的丰功伟绩。可是这个文章，每一个字，仿佛都有着无以伦比的感染力。

夜的刑罚，被关进地牢之中，在漆黑一片且极端恶劣的环境里，一个垂垂老矣的盘膝坐在那里，这里暗湿，无数的虫蚁在咬噬着身上的腐，这是何其恐怖的想象。

可是……

文字用的却是最平实的语言，就仿佛是这老在自述自己的遭遇一般，而自述之中，带着平静，这种平静，与恶劣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使无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画面之中的，受着如地狱一般的煎熬，可他的心却是平和的，这等平和，恰恰，使感受到了力量。

一巨大的力量。

以往的祭祀，每一个都板着个脸，与其说是缅怀，不如说是完成某种仪式。

可是现在，不少的眼睛甚至发红起来，身子瑟瑟发抖，他们突然意识到，那数百年前，忠义候的一力量，这力量传承了五百年，或许们没有意识，可依旧还根植骨里。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这个时候……死寂。

死一般的沉寂。

这最后的收尾，依旧没有采用祭文的格式，而是直截了当地道出了文章的点睛之笔。

这些磨难，是如此的痛彻心扉，我不过是一个凡而已，身上是血之躯，如何能忍受呢？可我胸中有一颗丹心永远存在，功名富贵对于我如同天边的浮云。

我心中的忧痛广无边，请问苍天何时才会有终极。

先贤们一个个已离我远去，他们的榜样已经铭记在我的心里。

屋檐下我沐着清风展开书来读，古的光辉将照耀我坚定地走下去。

我所截取的，乃是圣贤的力量，而所汲取的，来自于四书五经，来自于对家国的丹心。

方才的责难之声，现在已是噶然而去。

无数双目尽赤，此时，有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这篇文章不守规矩了。

那念文的礼官，念到了最后，竟也是潇然泪下，声音哽咽着，方才努力地将这最后一句念出来。

而祭坛上的诸礼官，亦是一个个眼角湿润，一难以抑制的悲痛，自心底生出。

祭坛下的读书，本来以为这一次，不过是如往年那般，按照惯例的祭祀，可是这一次，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就仿佛那忠义候当真魂归，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五百年前的事，巨大的悲痛，开始感染，接着有失声痛哭，其他也仿佛被传染一般，心中哀痛到了极点，纷纷垂泪。

每一个都低着，克制的，只是呜咽，不克制的，滔滔大哭。

其实……未必是文字感染了他们，实则在群之中，绪也是最受感染的，当有一个痛哭，这种悲伤的绪便开始传递，以至于所有再难以克制。

只是在这悲痛的背后，却有一浩然的正气，似乎充沛在这天地之间，这……想必就是忠义候的意义所在，这浩然正气，充斥着每一个的心……

陈凯之亦是眼角湿润，当他写下这篇文的时候，也不过是感受到了一悲痛和正气而已，可是现在，受这样的绪感染，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他信世上总有这样的，或许他并不完美，却总是在所有退却和胆怯的时候，挺身而出，虽千万，吾往矣。

陈凯之自觉得自己并非是这样的，也永远做不到如此，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忠义候这样的，心里生出无比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