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心之火（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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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敲了敲门，听到夜莺的应答后，才推门走房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房间里挂着厚实的窗帘，只有清晨和傍晚时才会开窗透气，其他时候为了保暖和遮光，都是闭合上的。

唯一的光源来自床尾的两根烛台，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将屋里的摆设投出两道错的影。

他走到床前，望着埋在柔软的天鹅绒枕和被褥之中，仍闭目不醒的子，轻轻叹了气。

“边境防线的况还好吗？”夜莺上前递给他一杯温水。

“一切都还算顺利，”罗兰随意喝了，将杯子递还给她，“从那天起，就没遇上过大群邪兽了。受伤的民兵队员完好归队后，所有的战斗热都变得……有些高涨。”

“城墙损的地方呢？”

“卡尔利用滚木将那只混合种邪兽的甲壳移动到断处，还用绞盘和木架把它吊立起来，使它成为了城墙的一部分，”罗兰知道夜莺这么问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过度担忧。但他一踏进这间屋子，全部意识便会不自禁地汇集到床上沉睡的子身上。

如果说上次面对邪兽大规模侵袭仍能取得足以傲的胜利，最大的功臣毫无疑问是安娜，若没有她用火焰封堵住城墙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然而，她晕倒在自己怀里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已经一个星期了，”罗兰低声道。

理论上来说，若处于昏迷状态，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也没有外界直接供给养分（如注），身体机能便会陷衰竭，大脑会在休克中逐渐死去。但安娜没有任何虚弱病危的征兆——至少比她最初倒下时的模样要好上很多。她脸颊红润，呼吸平稳，把手放在额上也能感受到常的温度。一切现象都表明安娜在健康状态，只是……无法醒来。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况，”站在一旁的夜莺摇了摇，“她体内的魔力在那场战斗中被消耗一空，可如今已趋于饱和，甚至比以往更浓郁。如果我没推算错误的话，今天午夜就是她的成年。”

“你是说她将在昏迷中成年么？”

“不，她会在昏迷中死去，”夜莺直言道，“成年之所遭受的痛苦，必须要用意志去克服，一旦放弃抵抗，反噬的魔力便会不可逆转地坏巫的身体。”

罗兰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可我记得你说过，当邪魔噬体时，无论多么痛苦，意识会始终保持清醒，要么熬过这道关卡，要么选择结束生命。”

“的确如此，共助会里也曾有想借助昏迷来渡过邪魔噬体，那还不是成年……只是一年一度所必须承受的折磨，”夜莺犹豫了下，继续说道，“她依靠炼金药物使自己昏睡过去，但那毫无意义……魔力反噬时她瞬间苏醒过来，并且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种痛苦不是逐渐增加的吗？”

“并不是，当那个时刻到来时，痛苦会如雷霆般降临，但持续多久却因而异。我的姐妹并非不够坚强，只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罗兰明白她的意思，这种时限未知的判决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不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久——如同在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泊的孤舟，很容易让放弃求生的欲望。

在沉默中，他感到一只手按在了自己肩。

“在颠沛流离地数年里，我见过太多死亡，巫们像被牲畜一样对待，绞死、烧死、或被贵族当做取乐的道具一点点折磨而死。侥幸逃生的巫也只能远离群，过着与世隔绝的子。而不知位于何处的圣山，只是她们心中遥不可及的奢望，”夜莺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柔和，“但安娜不同，除了共助会的姐妹们外，我第一次看到有会对巫如此关心。她被需要，被重视，被当作正常一样看待……殿下，即使安娜没能撑过成年，她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圣山。”

但这不是他所希望的结局，罗兰闭上眼睛，回想起当初与她见面时的景。

她赤着双脚，衣服烂不堪，身处囚笼，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双眼像是从未被污染过的湖面，清澈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