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旱魃吞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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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已至夜，有已睡，有未睡，有还在醉心酒色，沉沦在温柔乡，还有的，却在舍命而战，浴血厮杀。

租界外。

夜虽，灯却未灭，长街两侧，多是那青楼烟管之类的消遣处，莺莺燕燕的笑声，靡靡耳的曲声，也不知哪家的角儿在低吟浅唱，当然，还有男们说着不堪耳的低俗话。

而在他们眼中，这租界却是较之往常要来的宁静祥和，少了些许动静，夜静，唯有处还亮着几盏隐约模糊的残灯，忽明忽灭。

可他们只是看，却没敢进去，倘若此时有能潜那道围墙，看见里面的景，相信三魂都得被惊散，气魄也要被吓飞。

一墙之隔，如两方天地，外面是纸醉金迷，醉酒笙歌，里面却是……

血腥气。

浓郁作呕的血腥气仿若化作一团挥之不去的腥风血雾，在空气中飘散。

遍地的尸体。

腥风过处，但见一道身影正随腥风扑至，手中拖刀而行，脚下奔走如飞，一身气机裂如火，远望之下，那腥风几快在其周身凝为实质，仿似一团红云，不断没他的身体，直如妖邪降世。

以至于他身后的二不得不远远相隔，才能得以如释重负。

杀杀杀……杀不尽的仇……

这身影所过之处，脚下俱是残肢断臂，难见完好，更诡异的是，寻常武夫厮杀，几番发便已气衰力竭，可眼下这小半个时辰的厮杀，此非但不见疲态，反倒更像是被激发了凶，愈战愈强，直如一穷凶极恶的非凶兽。

去势如箭，三一前二后，直往租界处奔出一段距离，且战且进。

可骤然，当先一猛的顿足，伟岸身躯随之一稳，杵刀而立，极动与极静的变化，以至于瞧着有些突兀，就好像刹那间生根在地。

一带血的唾沫，吐在了地上。

苏鸿信呲着两排森白的牙，眯眼发笑，腥红的两颗眸子，像极了两点忽明忽灭的寒火。

他看着前面的几颗青竹，准确的说是青竹之下。

那里正站着个子。

那是一个本子，身穿黑色和服，脚踩木屐，脑后披散着一长发，乌黑笔直，在风中微动。

可苏鸿信不打量还好，只细细一瞧，心里却是为之一阵，就觉得一寒气蜿蜒如蛇行，在他的身上爬了个遍，激的他汗毛倒竖，肌肤起栗，身上的毛孔都飞快闭合住了，如临大敌。

好家伙。

果然是上山多了终遇虎，下海多了会蛟龙，此大凶不详，看着不显山露水，可实则给的压迫感却是他过往所遇之敌里绝无仅有的可怕角色，就连京城里的那条孽蛟遇到这位八成也得绕着走，长白山里的旱魃对上，兴许都要逊色一筹。

盖因此身上，竟是盘踞着一只大妖。

太惊了，苏鸿信下意识将身后二护住，眼中光流淌，只见那青竹之下恍若有一只青毛狐狸似聚似散，更让他动容的是这狐狸身后，竟有九条尾在空中摆动，每每摆动，必然掀起骇妖氛。

不，不对，不光如此。

苏鸿信眼中瞳孔骤然一缩，却见这子的身上还背负着一截然不同的妖邪之气，似是与先前那张诡异脸同根同源。

果然是非比寻常。

他握刀的手下意识紧了紧，然后也不回的说：

“晓得这妖物什么来历么？”

那终南山道士陈飞云已在看见这本的刹那中念咒，手中掐诀，但见他眼中忽有金光一闪，可脸色也跟着变了，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不可能啊，这天底下怎么还有长出九条尾的狐妖？如今连年灾祸，遍地杀孽，世间已是无量业力，怎么还有如此惊天动地的大妖？如此道行，怕是千年修为都不止！”

苏鸿信也是暗自惊奇，但他更在意的是那张脸的的源，这世上看的见的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的。

也就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瞧他，无论是还是那青狐。

“狐妖？呵呵，我可不是那什么所谓的野仙能比拟的，不过也对，毕竟已去千年之久，但你可知，曾几何时，吾等可是这间神祇，受世供奉？”

可不等苏鸿信他们搭话，子又语气幽幽的轻声道：“你可曾听过青丘一脉？”

她看的是苏鸿信，问的也是苏鸿信。

苏鸿信反倒蹙起了眉。

“青丘？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地方？”

子却像是在很认真也很仔细的观察着苏鸿信的反应，以及表，眼睛眨也不眨，她挽了挽青丝，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相信你已亲眼目睹过不少世间的奇事，又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