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告别过去（2/4）

行了，很多高一吊车尾的，又会后来居上。

这一点，但凡被重点高中蹂躏过三年的，都能够理解。

只要不是北京，一个城市，能考上北大和清华的，总共也就那么一点。

葛功明是怎么提前两年把这极少的一撮，聚集到一起的，绝对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长长嘴里的葛妈，外嘴里的yc政教处主任“葛孔明”。

他主持绩优生考试的第一年，录取的全部二十个绩优生，就没有一个高考成绩是在全省排名一百开外的。

那一年，学校天荒地发了二十个百万巨奖，其中有十八个，都是绩优生拿到的。

剩下的两个绩优生，不是没有办法拿到奖，而是因为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拿着清北的分数，报了大和复旦。

葛功明自此一炮而红，“葛孔明”的名号响彻全省教育界。

这样的“葛孔明”说说自己要拿长长牛津和剑桥的offer去充门面，长长心里其实是相信的。

绩优生不管考了多少分，都会被认为是前面十年的基础教育做得好，让葛功明捡了漏。

只有长长这种从小带起的，所有都说是被他教坏了的学生出了成绩，才能让葛功明扬眉吐气。

长长能够理解葛功明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也知道葛功明差点把桌子拍裂的那一掌不是针对自己。

但理不理解、知不知道又能怎样？

如果前方有光亮，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一毫，长长也不会放弃。

可惜，前方有的，只是像黑一样的无尽渊。

过去的生活，已然不属于他，未来的生活……

呵，未来。

多么奢侈的字眼。

一个老赖，也配谈未来？

“这个退学申请，你就先放葛妈这儿。你先回去冷静一下，葛妈也想想办法，好不好？”

长长想说不好，他家的问题，不是回去冷静一下或者一百下能够解决的。

葛功明不了解长长成长的世界，长长也没有想让他理解。

长长还有很多话想要和葛功明说，最后说出的话，就只剩下他自己根本就不会相信的一个字：“好。”

就让葛妈继续心怀不切实际的希望吧。

就让他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开，不再回来。

没理由自己遭遇变故，就要让所有都跟着一起丧。

长长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告别，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从十一年半前学开始，首富家的长长就是yc国际学校的中心。

时隔十一年半，首负家的长长，不希望在离开的时候也成为中心。

来学校找葛妈退学，是长长给自己的仪式，他是来切断和过去的最后一丝联系的。

过去和未来的这个分水岭，需要有点仪式感。

葛功明是不是签字，都不影响这个仪式的完成。

从办公楼拾级而下，抬望天。

一朵朵白云，宣告着这座城市让艳羡的空气指数。

一高悬的艳阳，无差别地照亮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却唯独忘了驱散长长顶的那片乌云。

长长对身边的整个世界，都有意见。

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了。

太阳，凭什么还高高挂在天上？

他为什么要在家里出事之前一个月成年了？

晚一个月不行吗？

老爸为什么没有在产之前携款潜逃？

哪怕只是把他和妈妈先送出去也行。

这想法自私吗？

当然。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一个葛妈嘴里的小孩子。

当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老爸从自家办公楼的22楼一跃而下，先是碰到了12楼外立面的泡沫标语，后又砸在了足有五层楼高的树冠上。

树枝穿胸而过，没有一根完好的肋骨，脏器伤了五六个，却无比“幸运”地没有生命危险。

除了“幸运”的老爸，还有接受不了打击，左手接右手，连着割了两次腕的妈妈。

一夜之间，长长从首富家唯一的继承，沦为首负家唯一不寻死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一个刚刚成年就成了老赖的。

“……，你等我一下。”长长才刚刚走到场，水淼淼的声音，就从他的背后传来。

这下好了，还没走到yc国际的大门，就又来了一个让长长潇洒不起来的——水淼淼。

让长长义无反顾地放弃了act，推迟了上大学时间的同学。

水淼淼是yc国际接收班生的最后一年进的学校，从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