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德不配位（2/3）

一流和赢曼而对长长比较放纵。

一流只要求他学习好，赢曼而更简单，只要儿子高兴就好。

赢曼而对儿子没有什么要求，自己始终是全家心气最高的那一个。

她接受不了一流孤注一掷的后果。

更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她选择眼不见为净。

赢曼而第一次割腕是在一流跳楼之前，等到她醒了，看到一流跳楼的新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就想着直接跟着去了一了百了。

这就有了第二次的割腕。

轻生其实是需要勇气的，一般都不会连着来两次。

长长的外公和外婆，都是文化。

条件算不得有多好，但也不差。

家里出事之后，赢曼而要是回去投靠自己的父母，其实也不是多大的负担。

但赢曼而拉不下那个脸。

一流当然也很面子。

最后就躲到了山里。

如果不是赢曼而生病，一流觉得自己都快适应山里的生活了。

面子固然重要，看着赢曼而生病不管，又不是一流能做的出来的事。

他给卢境硕打电话，卢境硕连夜把两接了回去，安排赢曼而去医院检查。

这事儿，一流和赢曼而都没有和长长说，但卢境硕没有瞒着长长。

他在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兼保镖，觉得长长并不是一个遇事就会躲的。

卢境硕语重心长地在电话里和长长说：【等你妈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再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撑住，你爸你妈都还等着你照顾。】

一流跳楼过后，现在也就勉勉强强一个生活能够自理的程度。

赢曼而真要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身边还是得要有照顾。

长长非常清楚，自己和自己的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也许，斯念说的没有错，他家的未来，并不见得是无尽的黑暗。

可是，那是在多久以后的未来呢？

他连生活的希望都看不到，哪来谈恋的愿望？

他不仅没劲，他还绝望。

他不仅绝望，还不能让看出来。

云朝朝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让他去艺考。

葛功明也给他打过电话，说yc会给他办休学，不用学费，报名的事他会帮忙解决，他等到高考的时候再去参加就行。

还说他只要考上清华美院，yc就一定会给他发高考奖学金。

做了一个多月的高考模拟题，长长渐渐也不觉得自己考个还过得去的成绩，是多么大的难题。

但艺术生的花费，要比别的专业大很多。

就算yc愿意给他发考上清华的奖学金，失信的问题，一天没解决，这些钱都不见得会是他的。

他的目标太大，肯定还有盯着。

现在还多了一个问题，如果妈妈真的生病，他哪能那么潇潇洒洒的去北京上学？

太多悬而未决的问题，让长长的高考之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云密布。

这也是长长为什么会喜欢给墙体涂鸦这段时间，平凡的幸福，短暂的目标。

不去想太长远的未来，就只想明天要做的事。

长长有认真想过，他并不会因为高考前路的云密布，就选择放弃。

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云朝朝，也因为他直到自己其实很在意。

比想象中的更在意。

就算他再怎么装，再怎么和葛功明说要退学，再怎么说自己不在乎。

可是，今年高考进行的那几天，那种明明和他没有关系，他却喘不上起来的感觉，是那么的明显。

他已经没有可能出国。

那高考就是他现在这个年龄唯一的出路。

只不过，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能把这个【出路】走成什么样子。

云朝朝在这样的况下问他有劲没劲，他不管有劲还是没劲，都肯定是没劲的。

斯念说云朝朝当他的面承认喜欢自己，还说云朝朝一天可能变八回，可就算是那八分之一，长长也觉得自己【德不配位】。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生活所迫，就被迫成了这副模样。

他要怎么才能有劲？

沉默。

良久。

长长没再开说话，云朝朝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气氛在沉默中，一秒更比一秒尴尬。

空气凝固了，云朝朝的动作也凝固了。

直到笔记本的热度从指间传来，云朝朝才终于想到了化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