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北海雾 第七十三章 怜子如何不丈夫（2/2）

有大小之说，诚于，小道也，诚于天下，大道也……海棠姑娘若以诚待，何不告诉在下，肖恩究竟有什么秘密，竟连令师这样的世外高也动了心念。”

“诚于天下？”海棠唇角微微翘起，“家师诚于天下，故不能多言，只是肖恩心那秘密保住了他二十年命，若那秘密传世俗民间，只怕天下会上二十年。”

范闲心微怔，他知道一些旁都不知道的事——依海棠这般说法，难道神庙那处有怎样的危险？

二复归清谈之道，不外乎是在哲学神学这些玄之又玄的门道上打混，反正范闲有前世的中哲史打底，从董陆王的理论里随意拈几条出来虚应着，便让海棠大感吃惊。只是许多年之后，海棠姑娘缓缓回味，开始整理范大才子的理论，这才发现当年那个年轻竟是什么也没说。

……

……

不知道为什么，春末夏初的北齐上京城，雨水竟会如此充沛，先前还是淡淡暖阳耀春光，一阵微寒小风吹过，便有雨点子穿过二顶的树枝泼洒了下来。

蓬的一声，范闲撑开身边的布雨伞，挡在海棠的顶。一般况下，以范闲的身份，出门遇雨自然有下属打伞，但此时就他们两个，纯以表面的身份论，他给海棠打伞是理所应当之事。

雨水渐湿了街道，范闲满脸平静看着街上四处躲雨的们，实际上却小心地观察着海棠的步伐。此时二鞋下全是积水，范闲早已撤了村姑步，存心想看海棠会怎么走。

海棠依然那般走。

范闲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这才发现海棠的双脚虽然在积水之上拖行着，但似乎鞋下似乎有一种看不清楚的力量，正托着她的全身，鞋底与水面竟是没有接触！这种功力，范闲自忖根本不是自己所能达到的程度，不由自嘲笑道：“海棠水上飘。”

海棠不理他，依然那般走。

范闲叹了气说道：“我就不信你这么走路能舒服。”

“我不喜欢那个叫言冰云的。”海棠忽然开说道。

“我想，海棠姑娘一向居山中宫中，应该与咱们大庆朝的云大才子没有什么往才对。”

“用欺骗子的手段获取自己的利益，这一点海棠相当不耻。”

“我们是官员，不是一般的民众。”范闲替言冰云开解着，他不愿意小言公子这一辈子都被一位九品上的强者记惦，“为了庆国的利益，有些不得已的事，我们也必须去做。”

海棠说道：“丑陋便是丑陋，不要再用官员来做掩饰。”

范闲微笑道：“虽说无未必真豪杰，但若心房太过柔软，在这世上如何生存下去？”

“范大以为如今的天下乃是世？”

“心思。”

“范大以为世方能出英雄？”

“不求以英雄之名立世，只求做个无愧此生的大丈夫罢了。”

二说说停停，已是来到一处小庙的外围，恰在此时，天下的纷纷落雨很凑巧地停了下来。此地远在京郊，十分幽静，四周没有一丝息。

一片树叶落在庙前的石阶下。

庙门被缓缓推开，范闲看着庙里坐在香案旁的那位子，微微失神片刻后行礼说道：“司姑娘，好久不见。”

海棠唇角微翘说道：“范大要做大丈夫，想不到却果然如我所料，是个怜香惜玉之。”

唰的一声，范闲收拢湿漉漉的雨伞，望着起身相迎的司理理，微笑说道：“无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