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京华江南 第三十九章 老范与小范（2/3）

范建摇了摇，示意她跟着自己出了书房，往后宅园子旁边的那间书房走去。

柳氏大喜，急忙跟在了后面，连身后几个拿着热毛巾的大丫环也顾不得管教，摆着手让她们退下。

七拐八拐，下们眼睁睁看着老爷夫难得在府中走的如此之快，不免略感诧异，但联想到先前后宅子里传来的“杀猪声”，顿时恍然大悟，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心想大少爷如此痛打二少爷，这老爷夫赶了过去，怕不是要闹将起来吧？范府这几年一直顺风顺水，连带着家风都极为严肃认真活泼，下们极有归属感，实在是很不愿意宅子里会发生什么事儿。

柳氏迈着碎步，一脸惶急地往园子里走，恨不得双翅膀飞过去，但是看着自家老爷一如平常般冷静宽厚的后背，总是不敢抢先。

将将到了前宅与后宅通的园门，便听着园内又是一声惨嚎响了起来，无数的板子落在皮之上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着，声声惊心！

柳氏此时心神早，骤闻此声，也根本没听明白是不是自己宝贝儿子在嚎，胸一悲郁气往上堵着，竟是哀鸣一声，昏了过去！

幸亏身后的大丫环们没敢因为她的斥退而离开，很守规矩地跟在后面，这才扶住了颤颤欲倒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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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书房里最安静的那间，在临着假山旁的僻静处，是范闲在家中办理院务的地点，一向严禁下靠近。此时书房里却有三个坐在里面。坐在书案后的，竟赫然是那位刚刚赴四处上任的小言大，言冰云，而坐在他下手的，是范闲的门生史阐立与一处主簿沐铁。

除却在园子里面监刑的藤子京和邓子越，这三个便是范闲的心腹了，而言冰云的地位自然是最特殊的那位，他与范闲有上下之分，又有淡淡朋友之谊，此时皱眉听着园子里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忍不住摇了摇说道：“该送到京都府去办的事，怎么就放在家里行了家法？与庆律不合，与庆律不合。”

三之中，只有他才敢对范闲的决定表示置疑。史阐立笑了笑，对这位小言大解释道：“这事儿暂时还不能闹大，真送到京都府去了，查出二少爷和宫里那位……大家就没有转还的余地，提司大也只好和二皇子撕脸皮打一仗，但不论打赢打输，范家二少爷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依京都府能抓着的证据，不说判他个斩监候，至少也要流到南方三千里。”

沐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应话，毕竟抱月楼的事，是他暗中点醒范提司，等于说范家二少如今的下场是他一手造成，虽然范提司对于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但谁知道范家大多数是怎么想的呢？

言冰云又摇了摇，明显对于范闲用家法替代国法的手段不赞同，但也知道目前只能这么样做，忍不住微微讥讽说道：“咱们这位提司大……真真是水晶心肝儿的物，家法狠狠打上一通，后就算抱月楼的案子发了，他在宫里，对着陛下也有了说辞……至少二殿下想穷究范府御下不严，纵弟行凶的罪名，那是没可能了。”

史阐立闻言一愣，心知肚明范闲将这顿板子打的阖府皆知，目的就是为了传出去，事先堵一堵那些言官们的嘴，只是……范思辙犯的是刑案，这么解决，肯定是不行的。

言冰云笑着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你就不要瞎担心，你那位门师早有安排。”史阐立心想，这件事和四处没什么关系，大喊你来，一定就是有什么安排，只是也不方便继续去问。

沐铁走到窗子旁边，隔着假山远远看着园子里的板起颤，开血溅，哀嚎连连，纵使他是监察院的官员，也不免有些心慑于范闲的心硬手狠，看着那些在板子之下痛苦万分的范柳两家子弟，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

史阐立又开始在书案上忙碌地抄写着一些马上要用的文书。

……

……

柳氏醒了过来，正准备去找范闲拼命，一揉眼睛，才发现园子里正在打的都是自家的那些纨绔亲戚，虽然那板子下的极狠，血花溅的极高，小子们叫痛的声音极惨，但只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崽儿吃苦，柳氏是一点意见也没有，重新回复了范氏夫的高贵与端庄，冷冷地看了场间一眼。

在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范思辙小打小闹是会的，但在京都搞了这么些神共愤的事，断然是受了些邪魔外道的引诱，场间这些娘家的子侄，范氏的族，自然就是罪魁祸首，她越看越是生气，听也不听娘家的亲戚向她求救的呼喊，将牙一咬，对藤子京那家中护法喝道：“大少爷让你们打，就给我使劲儿些，不治好这些小兔崽子，怎么出得了这恶气！”

说话间，夫二进了书房，一看见房角处趴在长凳上，下身赤着的范思辙，柳氏顿时了方寸，扑了上去，心疼地看着儿子背后上的道道血痕，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一道道肿成青红不堪模样的棍痕：“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