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京华江南 第六十九章 知母莫若知父（3/4）

最风光的物，尤其是马上又要执掌内库，这种权势实在是有些薰天。一般的物还猜不到什么，但宫之中那位皇太后，久经国事，惯见秽，政治上的嗅觉实在是有些敏锐，在她的强力问之下，皇帝终于向母亲承认了，范闲就是自己的私生子。

太后在震惊之后，终于接受了这件事实，毕竟老家再如何痛恨当年的那位“妖”，但对于皇家的血脉总有一丝容忍的程度。

“也许，也许是北齐猜到的。”陈萍萍低声自言自语着，却不知道猜中了最接近事实的答案。

皇帝冷笑道：“苦荷是什么样的物？北齐国师难道仅仅用猜测就敢下定论？”

陈萍萍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说道：“长公主，嫌疑最大。”

如果是范闲此时在一旁偷听着，一定会大叫一个赞字！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大巧无工，********，奔的构陷啊！

太后知道范闲是叶家的后，长公主是太后最疼的儿，曾经反手将言冰云卖给北齐，也曾经与北齐大家庄墨韩有过私下的易，她与北齐太后有私下的书信来往，她往北齐的走私线路让北齐君民不知道节省了多少银子，她……她她，因为内库移权的关系，对范闲恨之骨，甚至开始使用刺客手段，只是失败了。

这些都是皇帝十分清楚的事实。只要细细一分析，便会发现，长公主拥有知道此事的最大可能，拥有通过北齐方面转手曝料的最佳途径，最关键的是，她拥有最大的动机。

陈萍萍先前的这句话也极有讲究，如果他是语焉不详地暗中指出，宫中有与北齐关系良好，从而让皇帝自己想到远在信阳的妹妹——而不敢如此大逆不道，直指中心地说出长公主的名字，皇帝也一定会小小怀疑一下他的用意。

而他如此直接坦地说出长公主的名字，直言对方嫌疑最大，便是纯忠之臣的表现，只在乎自己的意见会不会对陛下有用，而不忌讳会不会让陛下怀疑自己——这样的表现，一向明的皇帝，当然极其受用。

皇帝沉默了下来，面色却显得有些难看，半晌之后才说道：“看来……云睿并不知道范，不知道安之是我的骨。”

如果太后将这件事也告诉了长公主，那长公主一定不会揭范闲的身世，因为那样就不再是针对范闲，而是在针对陛下了。

陈萍萍微微颌首，从陛下这句话中就知道，陛下已经相信了，长公主才是这个传言的源。

片刻之后，皇帝冷冷说道：“等着消息吧，看云睿会不会来信。”

范闲是叶家的后，如果长公主上书宫中，以此为机，劝说陛下警惕此事，抑或直接劝皇兄杀掉范闲，灭了范家，那皇帝就会真地将兄妹之看淡了。

“接下来如何处理？”陈萍萍咳了两声，由于进宫匆忙，花白的发没有束的太紧，有些蓬，愈显老态。

皇帝看了他一眼，忽然苦笑叹道：“朕这一生，也算风光，没料犹在壮年，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除了你与建哥儿，竟是找不到个完全信任的。”

陈萍萍微微一怔，正要说些什么，皇帝叹息着挥手说道：“你可记得，当年太后征收叶家用的什么名义？”

“谋逆。”

“嗯。”皇帝面无表说道：“当年你们两个也赞成这个提议，毕竟小叶子留下的东西，一不能，二不能放，在她离去之后，就只有皇室才有这种能力收拢，保护叶家这些产业继续运转下来。”

“不错。”陈萍萍平静说道：“当初心想，既然都已经去了，安个什么罪名，想必她也不会介意，只是没想到十七年后，反而变得有些棘手。”

皇帝冷冷道：“有什么好棘手的，旨意出自朕，朕便将叶家平反了，这天下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不可。”陈萍萍斩钉截铁的回答，似乎出乎了陛下的意料，“陛下对那孩子存着怜惜之意，但此事万万不可……毕竟，陛下您要考虑一下老家的感受。”老跛子心里明镜似的，皇上这招虽没名字，却是最后的一次试探。

皇帝知道他说的是太后，思忖少许后点了点，又道：“看来，你心中已有定数了。”

陈萍萍苦笑应道：“事出突然，陛下又未曾有旨意，所以并未备着方案。”这话的意思很明白，皇帝本来一直就想让范闲的身世始终被藏着，院子里当然没有想过这件事。

他话风一转，续道：“不过并无大碍，信阳方面如果来信，请陛下严加训斥，陛下再叮嘱几位皇子数句，范闲那边让他死不认帐，百官纵使疑惑，想必也没有敢就无根传言上什么奏章。”

“安之不免尴尬，在朝中如何自处？”

“一转年，他便要远赴江南公，恰好可以躲开这场议论。”陈萍萍细声微笑道：“陛下，这事儿虽然麻烦，但此时了出来，时机还算不错。让范闲远离京都要地，这样拖上两年，事自然就淡了。”

“能淡吗？”皇帝眯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