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京华江南 第七十八章 离前骚（下）（4/6）

林婉儿很直接地说道：“严管老三，保持距离，老师就是老师的样子，不能让太后以为你在刻意灌输他什么……另外就是查案要快，不能拖，拖的时间久了，你的子就不大好过……母亲在朝中不只二皇子与都察院。”

范闲一怔。

林婉儿心挣扎许久，才轻声说道：“或许所有都以为，她当年与东宫好，只是为了隐藏二皇兄的烟雾弹，但相公你一定要提防着，也许太子哥哥，终有一，又会倒向她那边。”

范闲默然之后复又黯然，这世道，让自己的亲亲老婆居然陷如此可怜的境况之中——他是知道东宫不会看着自己成长的，这和当年的仇怨有关。只是没有想到，长公主真是长袖善舞，竟似是一位脚踏两只船玩劈腿的高手。

想到那位好玩的丈母娘，范闲不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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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祭祖。

初二，一大堆京中官员涌上门来拜年。

初三，范府全家逃跑，躲到靖王爷府上聚会，范闲与世子弘成十分尴尬地见面叙旧。

初四，任少安与辛其物联席请范闲欢宴一，以为送别。

初五，言氏父子上范府，言若海辞官之后颇好围棋，与尚书大手谈直至天黑。范闲与言冰云在小书房里密谈直至天黑。

初六，访陈园。

初七，京都万出游，不啼，狗不咬，十八岁的大姑娘满街跑，范闲带着老婆妹妹柔嘉叶灵儿四大小姐横行京中，好生快活。

初八，午，国公府有请，昏，范氏大族聚会，范闲成为席上焦点。

……

……

一过正月十五，范闲离京，一行来到了京都南方的船码上。这条河名为渭河，流晶河正是灌其间，渭河往南数百里，便会汇大江，沿江直下，便会到了繁华更胜京都的江南。

范闲按照与陛下商议好的，对外只是说回澹州看望祖母，然后才会下江南，一来一回，在外算来，他至少要到三月的时候，才会到苏州，却没有想到他会提前就到。

今天离京，范闲没让任何送，包括院里相熟的官员，朝中的官员，没有料到，太学的学生竟然提前知道了消息，都跑到了码上来。

范闲在太学任职不久，但向来极为亲和，去年春闱时花了大量银钱，安排了无数穷苦学生，又揭了春闱弊案，为天下读书张目，至于什么殿前诗话，大家赠书之类的名逸事，所有总总加在一起，让他在读书心中的地位高而不远，名声极佳。

而他监察院任提司之后，很是处理了一些贿案，在整风之余玩起了光明一处的小手段，所以并未因监察院的黑暗而导致自己的光彩有太多削弱。

至于后来的身世之案——说来也是奇妙，其实读书往往自命清高，不以家世为荣，但当他们真知道了自己这行中的佼佼者，那位诗家小范大，居然拥有如此光辉灿烂的来历，士子们的心中竟没有半点抵触，反而生出些酸腐不堪的与有荣焉感！

官又如何？商又如何？咱们读书……的儿，也是位皇子啊！

码上，不论是教员还是太学学生，当此离别之景，都生出些惜惜之感，一时间，码上下声鼎沸，好不热闹，最终范闲连饮三杯水酒，才算回了诸位生员殷殷厚，此时场景甚是热闹光彩，想来不多时便会传遍朝野上下。

好不容易劝走了众，范闲轻轻握着婉儿的双手，细细叮嘱了无数句，又说来春暖便派来接她，这才止了婉儿的眼泪珠子。婉儿看着远方离去的士子们，忽然嘻嘻笑着取笑道：“是你通知的？”

范闲厚脸皮也微红了一下，解释道：“满足一下他们的美好愿望。”

他扭望去，只见妹妹却躲在家中丫环嬷嬷的身后，垂无语，却是不肯上前，明显是在偷偷饮泣。看着那丫瑟缩模样，范闲不知怎的心便是无来由地怒火上升，扒开送行之，来到了若若的面前，大声喝道：“哭什么哭呢？”

范若若没有料到兄长竟是直接来到自己身前，唬了一跳，赶紧揩了眼角泪痕，吃吃说道：“没……没……没什么。”

她骤然想着，已经十几年了，哥哥从来没有这般凶过自己，怎么今天却这么凶狠……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果然对自己不如当年般温柔了，一想到此节，本是淡雅如菊的一位洒脱子，竟是止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却又倔犟地咬着下唇，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悲壮感来。

范闲看着妹妹这模样，气极反笑，咬牙切齿，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身旁的下们也赶紧让开，不敢呆在这二位范府主子的身边。得亏此时婉儿过来，搂着若若不知道低声安慰了多少句，又说范闲离京心不好，才会如此凶，若若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范闲凶，只是见不得妹妹伤心与刻意躲着自己，这十几天的火憋的厉害。见着妹妹犹有余悸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