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朝天子 第六章 边城故人（2/3）

山青黛的眉下的……那一双眼。

那双眼依然如此明亮，亮的没有一丝杂色，就像是玉石，反映着阳光。但她的眉毛皱着，似乎比很多年前多了些心思。她身上的盔甲上沾着血，身下的马儿很疲惫，看来昨天夜里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厮杀。

似乎被那双净的目光刺痛，范闲闭上了双眼，低下了，希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心里却涌起了一些怪异的感觉。这一幕，似乎证明了时间这种东西，并不仅仅是绝对的单向前行。

五年前，范闲从澹州来到京都，便在城门之外，看见了这个眉若远山，眼若玉石的小姑娘。只不过当年喊自己师傅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浅色的襦裙，戴着俏皮的白鹿皮帽子，而今天的姑娘，穿着一身蒙尘戎装，一身凛然之气。

时间改变了很多，改变了们很多，不变的似乎只有她们的名字。

范闲地低着，借着下属的身躯遮掩自己的身形。骑在马上的叶灵儿明显有些疲惫，没有注意到街旁的商中有自己的老熟。而那些商们发现骑兵领队是叶灵儿，也便收回了目光。

这些长年来往青州的商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幕，既然是叶家小姐领军出城，那不论是黑夜白天，她总要斩杀一些胡才肯回城。

京都叛已经过去了两年，皇帝陛下感念叶家忠诚，特下恩旨，裭夺了叶灵儿王妃的名份，实际上便是默允了这个丫可以改嫁。

在定州军的老地盘里，所有的军士百姓，都还是习惯称这位回家的姑娘为叶小姐，没有习惯叫她王妃。而叶灵儿却一直倔犟地以王妃自称，只是在一年之前，拿了一把刀，着李弘成将她派到了青州。

……

……

范闲看着马上渐行渐远的削瘦背影，沉默不语，叶灵儿这两年在定州青州的生活，他十分清楚，他更明白为什么叶灵儿坚持以王妃的身份自居，为什么叶灵儿会一身盔甲。

或许只有在原上，只有挥动着刀剑的时候，她才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原的环境，铁血的生涯，确实是让一个变得坚强的最好方法。

枢密院正使的小姐，掌管庆国兵马之的儿，居然会在最危险的边关与敌正面战，这大概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景。但也正因为这种戏剧，叶灵儿现在收获的，不再仅仅是同的眼光与流言碎语，而是尊重与敬惧。

范闲并不担心叶灵儿的安全，因为李弘成那小子，肯定不会让叶灵儿陷死境之中，边关两方的民众，对于叶家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而叶灵儿所领的骑兵，也一定是庆军锐之中的锐。

叶灵儿有七品的实力，足以自保，而最关键的是，这条忘却的道路是叶灵儿自己选择的，范闲极为尊敬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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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地换取了出关的文书，被青州军方揪着耳朵，训斥了一番，又被无限恫吓了一番原上那些胡的危险后，一脸无奈的沐风儿，终于办妥了一应手续。

货物被集中在青州司衙，出城原之时，再凭手中的路条去领取，这也是怕查货之后，有些会暗中再作手脚。

挟带这种事，不论在哪一个边关，都相当猖厥，甚至有些军官也会些小。只不过定州大将军府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州孤悬原边缘，生活苦不堪言，如果没有些外水儿，哪有军官愿意长年呆在这里。

当夜范闲一行，便在一个大通铺里歇下，整个大房间里脚臭薰天，偏生又是夜寒骨，范闲凭借着“特权”睡到了靠墙的位置，虽然此处最冷，但也是最清静。

沐风儿躺在他的身旁，连连轻声请罪，范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在所有的眼中，他是天潢贵胄，可是没有几个知道，他这两生曾经受过怎样的苦，论起吃苦这种事，所有都会低估他。

夜渐了，大通铺的窗外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异动，一直未睡的沐风儿马上警醒了过来，准备通知小范大，不料一转脸，便看见范闲那双明亮平静的眼眸，在夜里泛着光。

像狼一样。

二悄悄起身，与监察院四处官员碰了个，正是那名暗中送刀至京都的聪明。在一个黑暗的院角里，范闲压低声音，向那名官员问道：“这种刀还有多少把？”

“就这一把。”那名官员极快速地回答道：“本来那次搜了三把回来，但是我拿了一把后，第二天便发现那两把不见了。”

范闲心一寒，问道：“会不会？”

那名官员知道他的意思，摇说道：“不是西大营收的，这些战利品不起眼，都堆在仓库之中，没有注意，至于那两把刀……应该是被偷走了，但是谁偷的，我不清楚。”

“你那天晚上没盯着？”范闲盯着这名官员的眼睛。

官员抬起来，小声回道：“盯了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顿了顿，说道：“如果有能当着我的面偷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