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朝天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君臣相见可能安？（2/4）

宫中之主的子，主持选秀一事，再如何天真烂漫的，早已在这宫里磨灭了大部分，此时冷冷的一句话，自然流露出几丝尊严。

“听说昨儿那些秀刚宫，便被母亲赶了三出去。”李承平诚恳地劝道：“毕竟是父皇的意思，您若是做的过明显了些，怕父皇不高兴。”

“你父皇即便知道了也是高兴的，那些没点儿眼力价儿的小丫……”宜贵嫔冷笑说道：“国朝也是久不选秀了，从太常寺到礼部都一点儿规矩也没有，什么样家的儿都往宫里送。也不知道她们是在娘家听到了些什么，一进宫便大把地洒银子，偏那些宫嬷嬷大概也是许久没有吃过这种银子，竟生受了。”

她望着三皇子平静说道：“那几个秀一宫便打听着宫里的形，各宫里的主子她们不好议论什么，但议论起御书房里那位，却是什么话都敢说……到底不是什么正经大臣府里的家，都是些快落的王公旧臣，大约不清楚范家柳府是什么样的来，居然天真地以为范府真的失势，那位却不知为何得了陛下的欢心，便将那些言辞的锋，对对准了那位……说的话不知有多难听。”

“我将那三个秀赶出宫去，既是给剩下来的提个醒儿，也是替她们家保命。”宜贵嫔轻轻地抿了抿鬓边的发丝，幽幽说道：“且不说陛下若真听到了这等议论，会怒成什么模样，只要这些话传到范闲的耳朵里，你说待事平息后，这些秀府上会凄惨成什么模样。”

李承平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若最近的事态真的平息了，只怕母亲不得添油加醋说给先生听。”

宜贵嫔眉开眼笑啐了一：“这孩子瞎说话，母亲哪里是这样的。”

李承平挠了挠，欲言又止说道：“可是父皇总是把范家小姐留在御书房里，总归是不合规矩。”

宜贵嫔沉默许久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心里清楚，那个让自己变成的男，那个天底下最强大的男，其实也是会感到孤独而已，在他的眼里，宫里的们似乎都有所索求，或许只有那位与皇宫毫无瓜葛的范家小姐，才会让他真正地感到无所求吧。

陛下喜欢什么，就是喜欢身旁的对自己无所求，一念及此，宜贵嫔的面色有些索然，望着李承平温和说道：“你也少去冷宫，仔细陛下不高兴。”

“淑贵妃被打冷宫，可是她终究是二哥的亲生母亲，往年待我们几个兄弟并不差，和二哥做的事没有关系。”李承平低声解释道：“如今宁姨也被打冷宫，我总得去看看。”

宜贵嫔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三皇子之所以常去冷宫探望，在宫里得了个宽仁的名声，也让陛下有些意外的欣赏……全是因为范闲的嘱咐，三年前京都叛时，据说范闲曾经亲答应临死的二皇子，替他照顾淑贵妃。

……

……

漱芳宫里的母子二轻声说着选秀的事，说着御书房里那位姑娘的事，与此同时，御书房里的那位姑娘已经搀扶着伤势未愈的皇帝陛下走了一圈，将将要回到御书房。

正如宜贵嫔所言，皇帝陛下只是欣赏这位子，却不会荒唐地产生别的什么想法，已经进了大宗师的境界，早就将男之事看穿了，之所以选秀，更多的还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在散步的路途中，皇帝陛下当然不会和范若若说选秀的事，只是随意地议论着京都这八里的风雨，以及范闲的事。

当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皇帝陛下在说，范若若在听，皇帝是被范家祖母一手大的，对于范家自然有种天然的亲近。皇帝此生没有儿，自林婉儿搬出皇宫之后，似乎再也找不到这种比较温暖的感觉。

二在前面行着，姚太监等一批在后面远远紧张缀着，黑夜里散步，这个队伍看上去不免有些可笑。

便在将要转到御书房前正道的石门旁，皇帝陛下却定住了脚步，看着石门旁边躬着身子的那名太监，沉默许久后问道：“最近跟着戴公公怎么样？”

这名太监正是当年御书房里的红，洪竹，三年前的事淡了后，他这些子跟着戴公公在进行文卷方面的差使，今在夜里偶遇圣驾，他心复杂地候在一旁，却不料陛下会忽然向自己问好，他赶紧着颤着声音回话。

皇帝满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当年是极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太监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在御书房里亲身跟着，后来又把他派到东宫里去当首领太监，只是因为一些很凑巧的事，洪竹陷了进去，但饶是如此，皇帝依旧没有杀他。

忽然间皇帝心一动，想到先前看到那辆椅时，所想到那一冬雪，范闲宫时的场景，当推着椅的小太监正是洪竹……渐渐地，皇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想起以前范闲那小子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小太监，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开吩咐道：“从明起，回御书房。”

洪竹大喜过望，跪在地上，含糊不清地谢恩叩首，只是没有注意到他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