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章 白云苍狗转眼逝，唯有青山在（2/4）

不得不说，王子乔成功了。

无论乌篷之中那是不是阿牧，李汝鱼的心都了。

然而鸳鸯湖极宽，又浓雾笼罩，李汝鱼就算想追，也不知道从何追，何况，还有眼眸里渐渐清明起来的吴渐，以及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用箭高手。

而且那位用箭高手很可能是异。

因为王子乔说过，他要帮某些天骄屏蔽天机——只有异才需要。

李汝鱼欲追不能追。

因为身后，剑意开始磅礴，被身世真相打击得几欲崩溃的吴渐，在王子乔一席话后，从无尽黑暗里找到了一丝亮点，终于走了出来。

除了吴渐这一柄剑，李汝鱼还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有张弓对着自己。

不知道那在哪里，但离自己不会太远。

李汝鱼从没发现，弓箭竟会对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威胁，甚至更在吴渐的剑之上，浓雾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一枚夺命长箭。

其实一直在等雾散。

然而诡异的是，自王子乔出现后，鸳鸯湖畔的湖反而更浓。

东方本已出现的霞红也消失不见。

时间好像停滞了，太阳似乎永远也不会升起，这一片浓雾也永远不会消散——李汝鱼猜了出来，这是王子乔的手笔。

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位持箭的高制造机会。

相对于吴渐，李汝鱼更担心那张弓。

看不见的敌才最可怕。

浓雾无边，李汝鱼不可能去浓雾之中黑灯瞎火的寻找持弓，只能选择以静制动，等待着那再次出手，这之前，自己先要了吴渐。

虽然可怜他，但若要再战，李汝鱼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转身看向吴渐。

吴渐看向李汝鱼，色安宁，没有丝毫陷过崩溃的迹象，浑身上下充斥着宁静，给的感觉，这不是一个。

而是一井。

一在岁月里安静着的经历过世态悲欢的古井。

古井不波。

吴渐轻声说道：“其实我本不欲让琅琊剑冢卷朝堂纷争，然而我的剑道已有年不曾丝毫进，陷了看不见的桎梏，需要一场生死之战来冲桎梏。”

“所以我去了临安，又来了嘉兴。”

李汝鱼丝毫不惧，“所以你现在剑道突了桎梏，更上了层楼？”

吴渐点，“可以杀你。”

李汝鱼哦了一声，“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经历过世间最惨绝寰的伦理惨剧后，吴渐的心从黑暗之中找到了亮光，如今的他俨然已是涅槃重生，心智之坚，不输圣贤。

闻言并无恚意，淡然道：“舌之利没有意义，我现在要杀你，只需一剑。”

李汝鱼按剑，“试试？”

终究是个热血青年，被说要一剑秒杀，李汝鱼着实有些不服。

吴渐挥手。

那柄在吴莫愁尸体上的长剑锵的一声，凭空消失。

李汝鱼眼缝半眯。

没有看吴渐，而是仰首望向半空。

吴渐确实更强了。

先前从天而落的剑，需要他自己亲自上半空执剑，而此刻从天而落的剑，吴渐根本不需要亲自执剑，可以说，此刻的吴渐，也已达到了无剑的境界。

天穹之上落下了一柄剑。很简单很普通的剑。

剑身遍布裂细纹。

仅是简单的从天而落，然而这一刻，整个鸳鸯湖畔，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在这简单的一剑面前失去了颜色。

真正的没有了颜色，而非幻觉。

天地之间，仅剩黑白。

吴渐轻声道：“我的剑，本来有个名字，叫‘飞仙’，从今以后，它叫黑白。”

不问黑白。

间有善恶，亦有对错。

黑错白对。

但我吴渐的剑，从今以后不问黑白。

世间事，本来就没有绝对黑白的道理，一如自己身世，吴莫愁做错了，但他最后救了自己，母亲吴扇做对了，但她导致琅琊剑冢被孤独屠戮。

自己又是否做对了？

吴渐不知道。

做对了一件事，在这个地方提升了剑道，但杀了吴莫愁。

是对是错？

吴渐不知道。

但他现在不想知道。

自己曾经努力过的一切都随着今的真相而变得如此可笑，变得没有了意义，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变得没了意义。

白云苍狗转眼逝，唯有青山在。

吴渐差点完全否认了自己。

万幸，有用一句话醍醐灌顶，让自己在黑暗中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既然生死仇恨没有意义，那么唯一的意义，便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