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节 十三将士（2/2）

是重要，毕竟班营不是四处张扬的。

班老爹果然道：“单兄弟，一直未和你说及，这老子是我的兄弟，叫做范乡，是故乡的乡，不是米饭香甜的那个饭香。”

那清癯的老者哑然失笑道：“老班，你不用这么提醒我备饭的。”他拉动下身旁的一根悬空绳索，有悦耳的铃铛声远远的传开。有一颇为明丽的韶华少内，轻声道：“范爷，酒菜已然准备妥当，眼下就要上来吗？”

那清癯的老者笑道：“相思，你再不把酒菜上来，只怕班老爷子就准备翻我老账了。”

那叫相思的少掩嘴轻笑，却不由看了单飞一眼这才退下。

班老爹亦是哈哈笑了起来，“老范，你就算把酒菜端上来，我也是要翻翻老账的。”转望单飞，班营介绍道：“这老儿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当年并肩在西域混过，他的祖辈在西域很有名号。”

范乡摆手道：“老班，你翻点别的烂账好吧，若论我的祖辈，如何比得上定远侯？你这么说，是不是又要吹捧自己？”

这两个老的年龄加起来早就过百，还和孩子般调侃，单飞望见倒是心中暖暖。

班老爹反倒正色道：“老范，你倒是错了，我的确是以家祖为荣，可你范家先祖所为对我而言亦是惊天动地。很多事，本不应以世俗的成就论高下，有些位列三公，不过是蠹虫罢了，可有些哪怕官职再卑，但做过的事亦能永垂不朽！你若是不信，就问问单兄弟。”

望向单飞，班老爹很是期待道：“单兄弟见多识广，不知可曾听过一个叫范羌的？”

单飞略有错愕，琢磨着范羌的名姓不语。他虽会客套，但一看班营的若有所期，就知道班营很希望他能知晓此，可是他一时关联不上这个名字……

范乡微有失落，摆手笑道：“老班，不要说了……我给你准备了好酒。”

班老爹却是执着道：“不行。单兄弟不知道，我就要说给他听听。单兄弟，你不知道，我每次碰到知己都会将这件事说说，不为旁的，只盼有更多能够知晓。”不顾范乡的阻拦，班老爹坚持道：“范羌并非汉室高官，不过是耿恭校尉手下的一名军吏……可这做的事……”

他不等说完，单飞目光微闪，记得一件史记载的往事，接着道：“可他做的事着实不负兄弟二字。”

班老爹微怔。

范乡更是色激动，却还不信道：“单兄弟知道先祖？”他见单飞方才听到“范羌”二字完全陌生的样子，本是心中失落，听单飞这般说，他心有期望，又怕单飞只是客套而已。

单飞沉声道：“恭为司马，降车师；初置校尉，以恭为之；匈争国，攻城甚急；据水绝资，笮粪为汁；耿恭拜天，万死不辞……”

他蓦地说出这么几句，柱子等茫然摸不到脑时，范乡却几乎站了起来，热泪盈眶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单飞缓缓道：“清泉忽滋，扬水示敌；招降不降，杀使陈尸；匈围城，食尽煮皮；范羌急难，不朽义气。”单飞一直说到这里，顿了片刻才道：“恭之节义，古今未有，但范羌排除万难的千里救急，兄弟之间的仁义亦是惊天动地，在下怎敢忘记？”

他话语落，范乡眼中有泪，向班老爹看了眼，班老爹知道兄弟的意思，忙道：“我以前绝未对单兄弟说过，你也知道我是老粗一个，如何会编出这般文采斐然的说辞？”

范乡激动不已，单飞亦是心激。他不会歌功颂德，但对真正的义士却从来都是心怀恭敬。

他说的是一件几乎被后遗忘的往事，但他还能铭记。很多事终究会化为云烟，但一些事迹，终究被后记起。

在他那个年代有个拯救大兵瑞恩的电影，一时间横扫票房，被许多津津乐道，但很多却不知道远在两千年前的汉朝，就有如出一辙的事实曾经出现，而且远比电影要壮怀激烈。

史的主角是耿恭和范羌。

耿恭和班超，本是并为东汉抗击匈的关键物。耿恭或许不如班超闻名，事迹却是惨烈很多。他最有名的战绩是在西域以微薄的兵力抵抗匈数万大军的进攻。经年累月的抗争，耿恭这些最惨的时候，饿了煮食弓弩、渴的来喝马粪的水分。就在如此艰苦卓绝的环境下，耿恭还是杀敌难数、坚持不降匈，最后在只剩三十几的况下，耿恭还能守住城池，最终得汉室救援回转到了玉门关的时候，只剩十三。守玉门的兵士见到这十三的模样时，无不落泪动容。

这就是十三将士归玉门的史。

真正的史。

可若是没有范羌苦求汉室用兵，在天下都放弃耿恭这些时仍是念及兄弟、千里驰援，耿恭这十三还是不能回转故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