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死安足论（2/2）

界。听闻仙谷的气刀施展如长虹贯，这妖道弹指之间便罡气如剑，离体竟可达十丈开外，并不多让。

湘悍勇，俗称“南蛮子”，一旦激发血向来悍不畏死。五名炮拳弟子留下两个救护大牛，另外三个则怒吼着扬起棍直扑高功道。

明知不敌，明知必死，但有一气在，绝不退缩。

朱富贵大惊失色正欲阻拦，只听到一声冷哼，如被重锤猛击耳膜，顿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那五条小伙也应声齐齐栽倒，身子蜷缩痉挛，鼻间有血丝蜿蜒渗出，发出凄厉的濒死野兽一般的嗥叫。

朱富贵以手按胸弯着腰大喘气，一颗心擂鼓般猛跳几乎裂。方才随着高功道一声冷哼，一道细小锐利的气流了他的护体真气扎心包经，以他的殿堂修为仓促之间将真气凝于心脏外围进行阻挡，也只能缓上一缓。那道体真气威能不大却凝练异常，仿佛钢针扎豆腐一般，瞬间便穿透心包经直心经。心脏如被巨爪攥紧一般痉挛不已，一秒内竟颤动了上十次。眼前发黑，眩晕与绞痛怒涛拍岸般一阵阵袭来，朱富贵明白自己生命已经到了最后关，数十秒之后这颗心恐怕就要碎了。

垂死挣扎之中，朱富贵丹田里的真气被急促调往心脏经脉拼命抵抗，好像水疾退沙滩露，一道青濛濛的气息迅速显山露水凝聚成形，赫然是一柄青幽幽的小剑。

那小剑似被惊动，剑尖微昂，溯经脉而上一闪便进了心经。沿途真气纷纷避让，仿佛众兵丁围剿悍匪却偏生不敌，被杀得溃不成军，忽然见到将军单骑自天外而来，顿时欢欣鼓舞，纷纷鼓噪着跟上。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朱富贵本体真气在包绕心脏的心经之中仿佛怒汹涌，但一触到高功道植的异种真气便无可奈何地崩溃，无济于事。待小剑一心经，那道不可一世横冲直撞的外来真气立刻警觉，高傲地像蛇一般蟠曲昂扬，准备对峙。但小剑却比它更加冷傲不屑，根本就不停歇下来，剑光只是一搅，凝练异常的体真气竟然不是一合之敌，顿时被切割碎如同洒下漫天花雨，被朱富贵蜂拥而上的本体真气吞噬。

虽然外敌被歼灭，那小剑还是不肯停歇，兀自迅疾地游走在周天经脉，带动朱富贵自身的真气也跟随着急促运行。小剑越行越快，裹挟的真气也越来越多，威能越来越大，直欲体飞出一般。

这一切只发生在数个呼吸之间，横贯空中的白线还没有完全消散，炮拳门几个小伙子还躺在地上颤抖痉挛，惨叫声戛然而止。

高功道在一声冷哼之后便不再看堤上的众，沿着斜坡一步一步走向渡，不急不缓，步伐稳定，凝重。

眼见着高功道近，小舟之上的大黄狗浑身毛发炸开，目露隐隐红光，冲着滔滔江水“汪”一声嗥叫。一时间波翻涌，小舟疾退了十多米，江面出现一个丈余方圆的水洼凹陷。

风乍然而起，丝丝缕缕的薄雾被一卷而空。

木偃伏，惊涛拍岸。

那声嗥叫低沉却极具穿透力，传播极远，沿江的蛇鼠虫雀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动弹。而在水面之下，声波以更快的速度穿过茅街河直庭湖。

庭湖处水平如镜，忽然水波漾隆起一个水包。那水包越来越大直如小丘一般，迅疾向河移动，拖出两道三米多高的巨，席卷八百里湖面。

闷雷般的水啸声从浩无垠的湖面传向茅街，集镇上的家纷纷被惊醒，有爬上屋顶敲锣，更多的是扶老携幼吵吵嚷嚷撒腿就往高地跑。巨滔天近虎渡河湖，那里聚集的数百乌篷小船顷刻被打翻。好在后续的越来越低，渐渐偃旗息鼓消失无踪。渔夫们都通水，哄哄好像一堆蚂蚁似的泅上岸，无一不面色苍白，惊魂未定。

巨排山倒海一般扑虎渡河，被狭窄的堤岸阻挡，激出五、六米高，声势滔天地拍打两岸，月光下卷起千堆雪，泼溅一川碎玉琼花。河道内的鱼群纷纷弹跳出水面，刁子、黄牯、白鲢、鲤鱼、鱼此起彼伏，暗青色的河面翻涌如白屏，仿佛一幅巨大无匹的长卷正在次第拉开，波澜壮阔地向内河压了过去，势不可挡。

之下，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水底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