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见她吧(2/3)

季姝脱了外套,往厨房里凑,“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她还没进去,就被唐菀推了出去。

“可别,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拿刀能把自己给剁了。”

玄关来了,龚喜一边换鞋一边问,“什么剁了?”

许肆跟在他后面进来,垂着把拖鞋换上,他刚睡醒,糟糟的,暖黄的灯光打下来,眉眼却一点暖意没沾上。

季姝走过来打量了他几眼,比量了一下自己的发。

“你发留得太长了点,还不剪?”

他这发一留就蓄成了长发,发尾打着卷儿往锁骨里窝,他不怎么打理,都是随手一扎,团成个小小的发揪。

许肆找了个沙发窝进去,睡意没散净,还有些懒恹。

“过两天要做造型。”

季姝耸了耸肩:“行吧。”

火锅的香气很快就散出来,季姝这次放开了吃,碗里堆了许多,龚喜逮着机会就给她夹,时不时也往许肆碗里堆一些。

杜泽生推了瓶啤酒过去,扬扬下

“喝点?”

啤酒刚启封,瓶颈的地方冒着咕噜咕噜的白沫,他盯着看了会儿,拿过一个新杯子倒酒。

他不大有吃东西的兴致,酒喝得倒是不少,一杯连着一杯,没多久就红了脸。

聊起来就没太在意他,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地要打瞌睡了。

杜泽生抿一啤酒,有些好笑。

“喝了也困,不喝也困,这酒一点作用都没有啊。”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桌上一片狼藉,龚喜帮忙收拾了会儿,拿起许肆的外套,询问地看向季姝。

季姝正在吃水果,冲他摆了摆手。

“过会儿我助理来接,你送他回去吧。”

龚喜这才迈开步子:“你到家之后给我回个消息。”

许肆困得厉害,脸颊烧着一团酡红,不太清醒,龚喜小声哄着,骗着,才把弄上车。

他窝在后座里,抱着自己的羽绒服,脸颊贴着冰凉的布料,睡眼惺忪地打瞌睡。

窗外夜景迷离,灯光斑斓,被窗户折分散,落在许肆脸上时已经不大真切了,像虚妄缥缈的梦境,把虚虚笼住。

他阖着眼,像睡着了一样,无声无息。

红灯跳过去,龚喜握着方向盘,把窗户开了一点小,散去车里过于温暖的气,手指收回来时,突然听到许肆在说话。

他追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等了会儿,没应答,他想着自己或许是听错了,没多在意。

下一个红灯路,车子徐徐停下,一片静寂中,龚喜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许肆的声音。

他说:“我想她。”

空调徐徐输送着暖气,龚喜却在这一瞬间浑身冰冷,他想,许肆应该非常、非常难过。

他太难过了,所以让酒轻易麻痹了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一丝一缕地把感抽离,说了平里不会说出的话。

许肆仍然阖着眼,脸上的酡红还在,嘴唇却很白,瘦削的下颌埋进外套里,脑后的丸子散开了,几缕发丝落在耳畔。

他很轻很轻地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车里静默良久,绿灯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光亮,龚喜把窗户开大了,让夹着雪花的冷气扑到脸上,平静地说,“你去看她吧。”

这场雪下得很大,彻夜不停,此后几天一直断断续续的,乡间的小道被雪覆盖了,门坐着聊天的老嘀嘀咕咕,担心地里的庄稼。

喻温站在院子里扫雪,大扫帚是竹梢做的,叶子掉没了,全是细细的枝,用来扫雪很省劲儿,但手握久了,被冻得几乎没有知觉,她停了会儿,往手上呵了热汽。

左边的房门被推开了,沈韵被冷气扑了满脸,冻得打哆嗦。

“小喻你别扫了,这雪指不定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喻温没停,仍然安安静静地扫雪。

沈韵裹着棉袄,借着天边熹微的亮光打量她,这个城里姑娘来了几个月了,细皮的,在乡下待了这么久也没见手糙半分,也漂亮,就是不说话。

她咳嗽两声,把棉袄裹紧了点。

“小喻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今天的课你替我上吧?”

她是被分过来支教的,不满三年不能走,现在正好是第三个年,受了不少罪,已经没啥劲儿了,就想着把子过好点,少吃点苦,学校旧,学生也不多,几个老师流代课,从早累到晚。

要是换了别,沈韵指定不会说这话,毕竟大家都不想吃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没,但喻温不一样,她是自己主动过来教学生的,把课给她沈韵也不会有什么愧疚感,更何况这姑娘不说话,不会背后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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