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江头昨夜寒（2/2）

郓王府平时都是车水马龙的，康王府一般来访的不多，方进石跟着那长随从边门进了府中，一直被带到西面的一个偏厅，那长随道：“康王爷此时外出尚未回来，请方公子在此等候片刻。”

方进石只得跟了一个丫到那偏厅中等候，他一进偏厅，就见这里面已经有二三十了，这偏厅地方很大，中间和墙角放了好几个大炭炉子，外面虽冷，这里面却是暖和的很。

这里面的二三十有几穿了长衫厚袍，有穿了平常街小贩的衣服，更多的是穿了红色带黑夹褂的捕快衣服，这些捕快多带了兵器，有的将刀放在桌面，有的挂在腰间。

这些捕快们都是围着火炉一面吃着康王府送来的茶水点心，一面低声谈，声音都是不大，是以这厅中数虽众，却并不显得喧哗。

在靠着西面角落一个炭炉前，有一单独坐在那里，这约四十岁左右，身材瘦，脸长如驴，他却是穿了一身官服，方进石看衣服知道这应该是五品，具体是什么样的官员他却有些分不清楚了，可能是他一是官，不屑和那些捕快一些坐近，才到这角落来，这康王府居然也没有雅室给他去坐。

这官坐在那里修指甲，他却不是用刀剪之类，而是将手指伸进中去咬了再抠，边上一个捕看不过去了，拿了把小刀递了过来，方进石看这名捕快有些面熟，好似是在开封府中见过，姓李，这些捕快应该都是开封府衙门的。

那官员并不接他的小刀，看了一眼这捕快道：“谢了。”转过身去，这李捕倒不怕这官员，反倒笑了道：“听说万俟知事是鲜卑，莫不是胡都是这么修剪指甲的？”

李姓捕说了万俟【摸q】知事四个字，因为这个姓十分少见，引起了方进石的注意，他是江南氏，历史再差也听说过万俟卨[摸qxe]这个的名字。

这李姓捕敢这么和一个五品的知事说话，因本身这捕背后有些势力，这万俟知事是利州路提刑司的知事官，是地方官吏，他一个开封府的捕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这万俟知事更是不再理他，背过身去了，方进石走到这李姓捕前，去和他攀谈起来，他在开封府仓曹中公，说起来都是一个衙门的。

问过了这李捕，才知道这些果然都是开封府的捕和押司等，被上官招到这康王府中也不知做什么，只是让等康王回来，而这这万俟知事大名果然是叫万俟卨，他却是给康王送礼来了。

方进石这时真不知这康王爷赵构是要做什么了，招了这许多捕快来，又让叫他过来，莫不是与上次的盐枭杀案有关？

过了一会儿，康王府的大管家亲自过来给众捕快们送茶水，让众耐心等候，万俟卨久等不耐，问了这管家道：“康王爷进宫去给韦贤妃过大寿，午时真能回来？”

大管家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若是万俟知事怕我骗了，尽可离去，明再来。”他这么一顶万俟卨，他再也不敢询问了。

方进石这才知道，康王赵构是给他亲生母亲韦贤妃过生去了，这韦贤妃与宫中一个姓乔的宫原是郑皇后的两个普通侍，结为姊妹，两相约其中一富贵时，不能忘记对方。

后来乔氏得到宠幸，封为乔贵妃，向徽宗推荐韦氏，韦氏因而受到临幸。崇宁五年，封平昌郡君。大观元年二月进才，六月进为婕妤，大观二年又升为修容。她并不受宠，虽然也给宋徵宗生了老九赵构这样的一个儿子，可是连生时都无关注，只有她的这个儿子康王赵构赶到宫中给她过寿。

万俟卨停了一会儿陪了笑对这大管家道：“我小时候和韦贤妃同住开封城南的一条街上，两家不远，是以前来拜见康王爷。”方进石这才明白这和康王府的关系，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这万俟卨怎么打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