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2/3）

哪儿敢怠慢，顿时一个个地鼓足了腮帮子，举着用来扩音的铜制“喇叭”，朝着对面根本看不清的地方大声地叱骂了起来，到底都是军队里出来的，哪怕先前是文弱书生，这一路上也该磨炼出来了，这一嘴下三滥的脏话可没少学，没有什么寓意丰富的话语，什么引经据典的文骂根本没有，为了确保对方能听懂，并且动怒，这十句有八句都是直接朝着常定方十八辈祖宗去的。

城楼上，老穿着一身狰狞异常的猩红色战甲，一路从城墙底下走到了顶部，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了动静后，赶紧回身下拜见礼。

“将军！”

“将军晨安！”

老眼睛陡然瞪大，只把一扭，便朝着刚才那个说“晨安”的年轻怒道：“安什么安？都他妈的骂到我沥血军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晋国狗贼，欺我沥血军无么？传老子命令，全员都有，在城门集结，这次老子一定要全军出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把他妈的臭嘴里的舌给拔了，妈拉个子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当即有开劝说道：“将军，早晨大雾，看不清四周环境，容易遭到敌军埋伏啊，此刻还是不宜出兵吧，等到太阳升起来，雾气散了再出去揍这帮晋国的孙子也不迟啊！”

“放！”老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就只差没有伸手直接给这多嘴的副将一掌了，“沥血军有什么怕的？这晋**队，土瓦狗尔，也敢来老子门前犬吠？便是有埋伏又能如何，老子这次拼光了老本，也要将晋国这帮该死的畜生杀个净！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不比谁多几个脑袋，老子这一条命能换一条命也值了，要是换两条，老子就赚一条！咱们失了居庸关，已是难以饶恕的大罪，朝廷现在没有怪罪，那是因为还需要咱们顶着压力，这时候若再不抓紧机会建功，难道你要老子去了京城受罚吗？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今天死了更好，朝廷看在老子的面子上，还能给战死的弟兄们发下抚恤，要是能活着回来，把这一场仗打赢了，常将军泉下有知，也会夸我两句！你要是怕死，就给老子滚回凉州去养老！”

旁边的副将满脸汗颜的色，将军这火的脾气，他是不知道领教过多少次了，当下只是拍着胸道：“没把的娘们儿才他妈去凉州养老，沥血军没有怕死的！将军您看不起我？老子今天要当第一个凿阵的！”

骑军冲锋，皆是以锥子的阵型凿阵，不管是打步兵还是与对方骑兵对冲，皆是如此，而作为整个阵型的锥，至关重要，这个是不能被挡住的，不然后面整个队伍都得因此停下，失去了机动后，陷敌阵，必死无疑，所以能承担这种任务的，那自然得是全军最彪悍，最勇武。最不怕死的才行。

就是这种送死的任务，在沥血军，反倒是大批抢着来。

“好小子，老子没看错你！到了底下，老子请你去常将军那里磕个，也给将军牵次马！”说着，他马上便又朝着左右吩咐道：“速速整军出击，今定要将这晋国小儿给杀得哭爹喊娘，壮我沥血军声威！”

军令如山，将军若执意要一意孤行，他们又能如何？

当下几个还想开反对的副将们对视了一眼，未等老再横眉怒骂，便赶紧抱拳道：“是，将军！”

几个副将赶紧跑下去整顿队伍，只是今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那一张张面甲下面的，似乎不是往那些熟悉的同袍，只不过战紧急，也没多少时间在细细查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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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嘹亮的战鼓声突然在城炸响，在这一片看不见的雾气之中，在这片辽阔的原野上，一下子便传出去老远。

行军打仗，这数一多，统帅难免就不好指挥，既有旗语代为传讯，但更常见的，还是用鼓之高低音和鼓点之疏密来指挥整支军队，作战时,击鼓进兵,鸣钲则止,故称行进为鼓行。

老将军今竟然是亲自上阵擂鼓，不过却不是在城楼上，而是在城门底下，他双手握着粗如成手臂的鼓槌，一下又一下，一边怒吼着，一边狠狠地砸在平滑的鼓面上，声音之大，震得旁耳膜生疼，

威严庄重，雄伟霸气的“将军令”在身边炸响，所有的心中都突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绪，那种感觉，让只想赶紧冲敌阵，与敌杀个痛快，便是胯下的战马有灵，也全部蹬着蹄子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见自家老将军竟然亲自上阵擂鼓之后，那些副将们只觉得今天便是真的死了，那也值了！

敲完了一遍鼓后，巨大的城门随着机关的转动缓缓打开，老将军直接丢下了手中的鼓槌，身边那赤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绑着红色巾的壮汉子赶紧伸手接过，只是还未等他行礼，老便已经跳下了高台，直接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骑马朝着中军冲去。

底下那放置着一大两小三面战鼓的高台，则被四合力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