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是到了离别时（2/3）

而已，更何况。。。。。。”

他顿了顿，半是感慨，半是问询地说道：“做皇上，就真的幸福吗？”

顾懿看着他，又抬起看向了穹顶上那座有些晦暗，但依旧可见栩栩如生的盘龙雕像，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从幼年时期就开始的尔虞我诈，韬光养晦，中途的血雨腥风，斩除根，再到之后的事必躬亲，励图治，一阵阵疲倦感，就止不住地袭来。

“没坐上那张椅子之前，朕的眼里就只有它，可当朕真的坐上去之后，才醒觉自己在追逐它的过程之中，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不过也没办法，从再来，朕依然会去争，因为不争，朕就会死！”

先帝是一个完全拿自己的孩子当蛊虫养的，他的一生，都活在自己父亲，也就是顾齐光的影之下，毕生的梦想，都只为了继承太祖遗志，所以他才会在大凉根基未稳之前，便四处征战，虽然也有建树，但终究是埋下了不少祸根，今之灾，便是来源于此，他死前要为大凉挑选一位真正的明主，便不惜以大火熬炼他们，只期望最后出来的，是一块真金，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与顾苍他们现在的处境，是截然不同的，换句话说，他们是幸运的。

现实永远比故事来得更加幻和残酷，以顾黎他们的心和能耐，换到自己父亲的年代，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所以说他们是幸运的。

顾苍点道：“确是如此，境遇不同，自然不得不争，他们，我们，其实都该感谢父亲您的仁慈，所以我更希望三弟他们能够醒悟，若是将来能安分守己，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又何尝不是不虚此生呢？”

顾懿却是看得更，他叹息道：“你强行改了他们的命，他们又怎会愿意按照你的想法来行动呢？由俭奢易，由奢俭难，生于皇家，少有豁达之。”

顾苍无奈一笑，道：“这便要看五弟的手段了，也是我为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考验。”

顾懿转道：“其实朕始终都不明白，为何你单单就看中了老五呢？”

这的确是他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不过也是因为他为了保护那对可怜的母子，特意不与顾玄接触，自然也就了解不到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顾苍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故而立马笑道：“因为老五什么也不是。”

这一下，顾懿却是更加疑惑了，他皱着眉，问道。

“什么也不是？”

顾苍点了点，解释道：“他这一路上，从没受过任何的恩惠，自然也就不会被其他所累，做事可以公平公允，不为利益而动，难得是他受了这么多苦，却仍然能够坚守本心，能够做到自省，不与他同流，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至于他将来会不会变，我不是仙，我也不知，但路我已经给他铺好了，来他自然可以走得更顺畅，更坦一些，再有父亲教导几年，将来会是一代明君的。”

顾懿道：“朕都明白了，他们，都是被家族所累啊。”

“身居高位，不下基层，连一个蛋多少钱都不知道的，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出真正对百姓有利的东西呢？”

顾苍叹息道，“为何从来没有万世的王朝，便是因为他们打从生下来，就已经脱离了百姓，他们的眼里，没有百姓，自然也就无法治理好国家，连那些被推崇备至的所谓帝王心术，也无非就是御下之道，流于心计，缺失了真我，长此以往，不是国家之福。”

顾懿轻咳一声，道：“你这话，却是将父皇也骂进去了。”

若是平时，他或许不会多想，但今，却是愿意去思一下的，顿时更觉得此言已近“理”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这些，就是站得太高，所以都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顾苍闻言，只是腼腆一笑，却并不答话。

顾懿想了想，又问道：“那姬耀灵呢？你准备拿她如何？”

姬耀灵虽然聪慧，能力不凡，但在这二的面前，还是显得太过稚了，她那点野心，其他看不出来，不代表这两就看不出来。

顾苍色轻松地道：“父皇不是还在么，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顾懿略一沉吟，问道：“那你认为，该压她几年？”

顾苍道：“父皇自己决定即可。”

顾懿又道：“你想将她许给老五？”

顾苍抬起眉眼，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添一份心安，总也是好的。”

顾懿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大凉真能走到那一步？”

顾苍却只是道：“尽事，听天命。”

这一句话说完，两一时之间就陷了沉默之中，因为顾懿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但没什么问的，也就表明已经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

半晌，他才终于犹豫着开道：“真的不去见见你母亲么？”

顾苍摇了摇，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不了，怕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