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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来小小啜了一，瞥了埃尼阿克一眼后又大灌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一连喝了小半杯，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擦去嘴边的水痕。

“塞壬。”

陈辞反应慢了半拍，抬起时看见埃尼阿克就站在纯金的囚笼外，离他不足一米。他觉得先前喝下去的半杯果汁都凭空蒸发了，他还是渴地想要吞咽水。

“塞壬啊……”埃尼阿克又低低唤了一声。

这位远古祇沉默了片刻，伸出右手，穿过纯金囚笼，递到陈辞面前。陈辞低看去，只见一朵含苞欲放的红玫瑰便夹在他的指间。

给我一朵红玫瑰吧，我会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陈辞瞬间想到了一个童话，然而埃尼阿克不可能看过它。他正想伸手接过玫瑰，埃尼阿克却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宫殿。

偌大一个宫殿，就剩下了他和囚笼，还有掉落在地上的红玫瑰

第89章渊凝视着你1o

海的宫殿中堆满了巨龙的财宝。渊里的水晶球都被带到了此地,扬扬洒洒堆满了一整座宫殿的地板。每一个水晶球都闪着微微的金光，那是曾经注过力的表现。

他曾经在白天打盹时凝视过他,在夜失眠时凝视过他，舍不得他欢笑的样子,哭泣的样子,沉思的样子,俏皮的样子。他从磅礴到仿佛用之不竭的力中抽出一缕,就可以让他的影像永久的凝固在水晶球中,封存下来只供他独自观赏。

埃尼阿克仰躺在水晶球的包围之中，低声道：“塞壬啊……”

他拿这个卑微、可恶、谄媚又狡猾的海妖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他能够狠下心杀死对方，早在渊之中就可以动手，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力，只需要将对方抛进渊，任对方在无尽黑暗中沉浮,也就可以不用再面对现在的难题。

绝对不可以再相信他了，更不可以为了他心慈手软。埃尼阿克警告自己。

他在海的脑海中窥见的场景比他对海妖做的要残酷许多,海想要把塞壬浑身赤地关在囚笼中,囚笼里布满了邪的道具，足够让祇陷崩溃。

他完全没法对着海妖下这样的重手。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海妖一定会哭的。把他关起来就够了,让他给自己唱好听的歌,那些充满侮辱意味的、肮脏的手段，他一点儿也不会用在他身上。

埃尼阿克一翻身，就看见靠近脸侧的一颗水晶球中,海妖正在天真无邪地追逐着晚，即便被花击倒，也微笑着爬了起来。水晶球中光线一暗，夜幕降临，疲倦的海妖躺在银白色沙滩上，皮肤比那些打磨得光滑的砂砾还要莹润。

他这么美，又这么脆弱，如果没了自己，可要怎么办。

埃尼阿克犹豫着，天地间的祇，哪怕是实力最强的主，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他有能力将他们全部拉落座，但想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会垂死反扑针对海妖下手，他就有些莫名的心慌。

那么……不动手呢？

他暂时放过那些虚伪而狡诈的祇，等到他对海妖厌倦了，疏远了，再报复也不迟。

埃尼阿克转而想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杀死了海，在主拥有的盘上能够看到这名祇已经陨落，那些最擅长趋利避害的家伙不可能没有动作。最迟明天，主就会派来海的宫殿试探了。

这是一场燃起了销烟的战争，他无从回避，也不能回避。

埃尼阿克站起身，背对着那堆被他小心呵护着的水晶球。他无比厌恶软弱迟疑的自己，更唾弃可以轻易原谅背叛的自己。论样貌，天地间总找得出比海妖更美的男，论歌喉，他也不是完全无可代替……他一时冲动为对方造了一座独一无二的纯金囚笼，往后也并非只能住他一。

埃尼阿克握紧了袖中珍藏的那颗水晶球，水晶球中的海妖正缩着身子躺在纯金囚笼里，因为接连的噩梦频频翻身。他挣扎着抱住了对方，唱着并不熟练的歌谣哄着对方，忍受着对方如果牛毛细雨般轻柔的捶打，最后还克制不住地替他疗伤，亲吻着他。

海妖以为他对他漠不关心，实际上埃尼阿克的心几乎完全被他占领了。

就这样吧。埃尼阿克指尖发力，捏碎了那颗水晶球。海妖的身影化作碎片，如同细沙般从他的指尖溜走。

……

陈辞在囚笼中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等到次太阳升起，海水都被照得透明起来时，他手中握着的红色玫瑰还是鲜润如初，未曾凋谢。他将玫瑰的刺剥去，小心别在耳侧，伸指弹了弹玫瑰的花瓣。

“主使者求见渊之主埃尼阿克……”

陌生的声音在宫殿中回，陈辞在囚笼中困难转身，看见远处依约有个影。主的使者来得这么快吗？紧接着他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要是被旁看见他就这样关在囚笼里，岂不是十分难堪？可囚笼就那么大，他根本无处可以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