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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元年,太后苏氏以帝幼,垂帘听政。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

苏虞睁开眼,望进一片浓稠的黑夜。

可又有谁知道史书上这些平淡字句后的血雨腥风?

第7章冰心玉壶

空气粘稠而湿,若有若无的咸腥气充斥着鼻腔。

苏虞蓦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窗外繁星点点,夜愈发地了。

黑暗中,她披上外袍下了榻。

月光格外的亮,把屋内的一应摆设物件儿照得清清楚楚。

苏虞俯身穿上绣鞋,移步至黄花梨雕双胜纹的梳妆台前坐下,借着月光透过一方错金银的铜镜端详镜中的自己。

柳眉弯弯,杏眼盈盈,挺直的鼻梁,小巧的朱唇,嫣然一副好相貌。

她抬手自琳琅的妆奁中取出一只梅花银簪,对着镜子斜簪进乌黑的发髻里。

盈盈月光自半开的窗牖里透进来,同暖黄色的灯笼光杂糅在一起,洒落于银簪上,在藕荷色联珠纹的半臂上映照出一个微微晃动着的光圈。

光影错间,她凝细看,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副光景——

素白的缎子灯罩里,灯芯不住地摇曳,把堂皇的殿阙晃出几丝不安的气息来。

子危坐在那高高的立政殿上,穿着一身金丝重绣的百蝶石榴裙,长长的裙摆在她脚下转了个弯儿,铺展在那层层的釉面台阶上。

发髻高盘,金钗满,眉心贴了枚赤红的花钿,水滴状的,像是一滴风凝结了的血珠子,隐隐透出**的青黑来。

柳眉依旧还是那柳眉,只不过画了远山黛,显得越发的细长舒扬;杏眼依旧是那杏眼,只不过眼尾上挑,生生勾出几分丹凤眼的味道。

她苏虞也依旧还是那苏虞,只不过穿越了沉沉浮浮的十八载岁月。自嘉元十一年至承德八年,整整十八载。

彼时的她是执掌玉玺凤印的垂帘太后,如今的她是宁国公府千娇万宠的苏家三娘。

一个心狠手辣,威名可止小儿夜啼;一个天真烂漫,才名引媒门槛。

都是她苏虞。

何其怪哉!老天爷不怜悯死不瞑目的良善之,反施恩于她这样心狠手辣的恶,让她重又回到了年华正好之时。

嘉元十一年的今朝,苏家鼎盛依旧,祖母健在,父亲仍是靡下千军万马的大将军,阿兄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苏虞也不曾一宫门似海。

苏醒的这些子以来,她简直就像一个胆小鬼。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又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

梦里的尸骨成堆是真实的,醒来时的春光明媚也是真实的。

当年的那个杀伐果断的苏太后还活着,而那个天真烂漫的苏三娘大抵已经死了。

多活了十八年的苏太后不会像苏三娘那样大大咧咧地吃荷叶,也永远无法再对青梅竹马的卫霄生出半点愫。

那腥风血雨的十八年,便是苏太后和苏三娘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月光下,苏虞抬起了手。纤纤柔夷,莹白如斯。

这双由淋漓鲜血染就的手,可还洗得净?

忽闻报筹声响,子时已至,新的一天在夜色里悄然而至。

打更声犹在耳畔,窗外挂着的一排灯笼一盏一盏挨个儿全灭了,暖黄色的光渐渐退去,只余下清冷的月光普渡众生般笼罩着万事万物。

苏虞这才恍惚记起今儿个是寒食,阖府都禁了火。

她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半晌起身推开门,越过睡着的守夜侍,出了院子。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苏虞放轻步子,借着月光一路走至潭中水榭,在她午时喂鱼的露台坐了下来。

一弯新月倒映进潭,像是豆蔻少弯弯的眉眼,在对她笑。苏虞忍不住伸手去碰,点点凉意自指尖蔓延而上。

晚风轻拂,潭水微微漾起,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指尖。她俯身掬了捧水,宛若掬起一捧月光。

她幼时便喜欢偷偷跑这儿来喂鱼,祖母总担心她一个不甚落水中,故不允她来。

她知晓这潭水不,可当她察觉到苏瑶的意图时,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么多。

那个时候,脚下就算是湍急奔腾的大江大河,亦或是不见底的汪洋大海,她都会将苏瑶推下去。

就像她前世在寝宫里的床榻枕下,放着一把刀,任何意图不明之的靠近都会为它所伤,亦或是成为刀下亡魂。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在前世复一的践行中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这种下意识,就好像她心狠手辣,杀

苏虞猛地松开手,水“啪嗒”一声跌潭中,溅起的水花浸湿了她脚上的那双缎面翘履。

只那个梦里,她就杀了两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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