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第三二一章 悲莫悲兮（2/2）

吴松虽是下，但是在晏清宫伺候的时间长了，又是和睿皇后生前得用的，因此说这些话虽然稍有越规矩，但是皇帝却不会格外的介怀，听了吴松的话还点了点：“你起来吧，朕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不然朕也不会把你一直留在这。”

吴松诺诺应下了，心里面却还是有些胆战心惊，咳血，到底不是个好兆。

三公主6随意的死，若是在往常，应当说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可是隆庆帝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想想自己仅有的四个儿，如今死了两个，一个把驸马关在公主府外面不让进门，守着儿子过活，还有一个被算计了，尚未出阁就将要在宫中生下孩子，只觉得自己的儿福分太过于浅薄，一时之间只觉得哀伤更甚。

6随意已经嫁到了乾祐去，那就不再是大宣了，就是死，也是要葬在乾祐的，更何况她又被追封为皇后，自然是要葬在帝王身侧的。只不过她走得太早，反倒要更先一步皇陵。在这件事上，崇敬皇帝也自觉理亏，虽不能让6随意落叶归根，但好歹派送了她生前使用的衣冠器皿回到大宣，也算是成全了6随意那一片难以言说的故国之思。

贺长安听说6随意殁了的时候，正在拿着一个小银壶给房间里面的矮子送盆景添水，听到这极为突然的消息，心中一惊，手上的小银壶“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没有浇完的水把正屋的地溅得斑斑驳驳。看着那些惨淡的水痕，她只觉得一阵悲从心来－－如果说她和二公主的集并没有多，对于二公主客死他乡更多地是同，那么对于韶华早逝的三公主，她的心中更多了一分悲悯，这也是一个一生都在为别而活着的，小的时候，是为了成全养母容妃，长大了，又主动顶替了不愿意远嫁和亲的四公主。她还记得那时候6随意说，说不定换一个地方，她能得到幸福的，可是现在这样，她就真的求仁得仁了吗？

这段时间接踵而至的悲伤实在太多，她几乎觉得自己要流了眼泪，再也不会笑了。倒是腹中的孩子十分体谅她，一点都不闹腾，才让她稍微好过了一些。她每都在重复着一样的事，甚至无心去与别集，大部分时间不是安心养胎，就是都弄三个儿和招哥儿，整个一个冬天里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大公主以盼哥儿思念舅母为由把她强拉出去散了散心，可是却也没有什么成效。

悲莫悲兮生别离，已经走了的，或许是早一步得到了解脱的，但是活着的每天却还要强颜欢笑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难以言说的痛楚，有时候她也会突然想，如果她没有重生，她还是饮下毒酒之后死去的叶槿，会有怀念她吗？会有为她流一滴眼泪吗？

这样浑浑噩噩的子一直持续到了腊月中旬，巩昌伯府派传来消息，一则是刘雁翎已经动身出发去平阳府了，因为平阳府一应家当都还可以再置办，所以她带的东西、随行的都不算多，为的就是可以抓紧时间赶路，她也想着能与夫君过一个团圆年。二则是同哥儿与李家姑娘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白氏在信上说，老夫柳氏自打进了那幽僻的地方“静养”之后，身子就一直时好时坏的。早几年的时候，她还一心指望着贺成仁这个亲生儿子能把她接回去奉养，可是如今兆兴长公主自顾不暇，哪里有心去管她这个婆婆？她也就越发的断了求生的念了，天气一冷下来，不注意保暖，就感染了风寒。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了，病去如抽丝，只怕是不容易好了。李家姑娘先前已经耽搁了，若是柳氏一病不起，就那么去了，贺丁青少不得还要守孝三年，所以趁着老太太还能吊着这一气，就把子定在了正月二十二，倒是个宜嫁娶的好子。

贺长安长舒一气，但愿这样的一场喜事，可以将前面的霾一扫而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