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病床上的女人（2/2）

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几岁的孩子，而是什么学者或同事。

因为记忆真的太淡太少了，想起她的时候五官都是模糊的，只记得一抹白『色』。

游『惑』从极度模糊的记忆中回神，对秦究说：“我记得的就是这些……可能也被篡改过。”

上次楚月的话犹在耳边，他们记得很清楚。

楚月说，游『惑』的幼年和少年期都跟系统捆绑着的，系统的升级核心就藏在他的眼睛里，见他所见的，经历他所经历的。如果对此毫无印象，那一定是被扰了记忆。

扰必然是存在的，但秦究希望关于家，至少关于父母的这些，还能对游『惑』保留几分真实。

因为他有种直觉……

如果这些都受了扰，那真相可能会让游『惑』更不开心。

秦究看着照片有些出神。

那个靠在床，抓着老于的手在代着什么。

看久了，确实能从她的眉眼中看出三分熟悉。秦究看得很仔细，希望能从模糊的影像中看出一些遗憾或沉的绪。

然而没有。

她就像在说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究说：“篡改的应该是跟系统有关的部分，这些不包含在内吧。”

“不一定。”游『惑』手指蹭过屏幕，转对秦究说：“她的病发展得很快，住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一次都没有去过。按照记忆，这个场景我应该从没见过，但是……”

“打赌么？”游『惑』随说着，就像在说某个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他手指往后划了一下，照片换了一张。

依然在说话，老于却异常激动。

再划一下。

无动于衷，老于在抓着发，似乎在做万难的选择。

继续划。

又一张之后，画面中终于出现了第三个。

那是多年以前的游『惑』自己，依照他的记忆，本不该出现在病房里。

看到这张照片的一瞬间，他恍然抓住了一些东西。

他似乎闻到了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那是独属于医院的特殊味道……

还有老于愕然的脸。

游『惑』许久之后轻嗤一声。

“看，赌赢了。”

他把手机往上抬了一下。

手指倏然一空，有把手机抽走了。

“不一定。”秦究的手臂箍过来，肌温热而坚实，“禁闭室而已，不代表完全的真实。”

游『惑』“嗯”了一声。

窗外是黑沉的夜『色』，他和秦究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玻璃上，虽然是虚影，却比什么记忆都真实。

他忽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老于那边我要问清楚，我看他也挺想说的。”游『惑』说。

只是转眼的功夫，他的语气就比之前好多了。

秦究应道：“挑个合适的时机。”

“吴俐上次说有话要告诉我们，还没聊成。”游『惑』又说。

“也挑个合适的时机。”

“我怀疑这两边是同一件事。”

“那倒更好，查漏补缺。”

游『惑』点了点，后脑勺的发蹭在秦究胸：“不过老于不一定说真话。”

“别忘了你那个傻弟弟，实在不行可以唬他两句。”秦究提醒。

“有点道理。”

“那我呢？”秦究问。

游『惑』侧看着他，薄薄的眼皮被灯光勾出狭长的弧：“你什么？”

“考官先生在这偷列清算名单，唯独漏了最大的对，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秦究索『』开起了玩笑。

游『惑』从半眯的眼眸间看着他，忽然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脖颈和喉结，淡声说：“考官gi的处罚任务……让主考官高兴就行。”

……

窗帘厚重，合上之后密不透光。

窗玻璃上蒙着夜晚的凉意，依然能透过布料传到屋里，但在浴室里却全然感觉不到。

劲瘦修长的手掌抵在满是水汽的玻璃上，在蒸腾不断的热气和哗哗水流中绷直又曲起。

水顺着游『惑』的脖子流下，沿着肩背和腰腹劲瘦的肌理淌下去，到鱼线和胯骨。

秦究的吻落在游『惑』肩窝，对方仰了一下脖子，又眯着眸子转看过来。

他知道，他的大考官是个硬茬，不论看到什么、想起什么、遭遇什么，总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冷静如常。

他们之间，从不需要一边倒的安慰和怜惜。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歇了一天，胃基本上好了~谢谢关心。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