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来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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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艰难地行驶在沿海公路上，雨刷器快速而有节奏在前档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车窗外，一晃而过的路灯杆在呼啸的风声中抖抖嗦嗦地摇晃着身姿。

风声，雨声，和雨刷器的声音，催得一直想打嗑睡。

父亲专心地开着车，在那之前，他已经连续开了四个小时。

他说：“小北，台风天，车子开得慢，到风城估计还得三个小时的车程，你要困了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我不吭声，那时正是青春期多胺和荷尔蒙胡生长的年纪，子跟脸上的青春痘一样，拧得要死，仿佛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似的。

尽管当时我已经十分后悔耍小子，让父亲台风天还在赶路，但仍旧倔强地不肯低。

车子速前进，确实让昏昏欲睡，导航正在提示前即将是事故多发地带。

越野车连续转过九道弯之后，传说中的魔鬼湾就在眼前。

这个弯转到半道上的时候，那辆大卡车出现的猝不及防，两束刺眼的灯光晃过来，好像魔鬼的两只眼睛。

急促的刹车声，猛烈的撞击声，还有父亲的惊呼声。

“北北，小北……”

………………

睁开眼睛的时候，夜色清冷，小夜灯在床发出昏黄的颜色。

床柜上，相框里父亲还是那么年轻，此时他正慈地看着我。

手机在相框旁边不停地振动。

墙上挂钟的时间指向凌晨三点钟，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

起初以为是黄米，这姑娘平时闲得蛋疼，总是三更半夜地扰清梦。

一个来自于海阳的陌生号码。

海阳，这个地方熟悉而又陌生，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在那里不会有会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陌生号码，广告，骗子，推销是这类电话的代表者们。

经济说话的时代，压力大。不得不佩服这些努力而又执着的骗子们。

挂了，拉黑，蒙了被子继续睡，明天还得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不养蓄锐明天如何拿下关乎我们公司命运的单子？

不要问我大晚上的为啥不关机，我和黄米两个合伙开的传媒公司正在起步阶段，就怕错过重要客户（譬如张总，黄总，刘总什么的）的电话。

手机又一次开始振动，另一个来自于海阳的陌生电话。

内心升腾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电话那一个怯懦的声。

“小北……”

这个声音多少年没听见，但仍旧熟悉，也不是我想听到的声音。

她那继续：“我是姐……。”

应该是怕我介意姐姐这个称呼，她改了。

“我是苏南。”

“我知道。”

我静待着她的下文。

听得出来，她在努力地想抑制住绪，但我了解她，不出三秒，她就得现出原形。

果然，她再开的时候就带着压抑的哭音。

“小北，妈妈她……”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她，她病了，病得严重。”

秋的夜色清冷无比，但远不及我的声音来得冷淡，不带半点感色彩。

“她病了跟我有个毛的关系，你三更半夜地打这个电话就为这事？”

她那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

“小北，怎么办？妈妈她，她快死了。”

隔了这么多年，又隔着空间的距离，通过声音我都可以想像出苏南的模样。

永远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别的同，然后，让所有的都她，站在她的那一边。

她这个样子令我非常厌恶，形容词无法形容的厌恶，虚伪，装，丑恶……

我冷冷一笑：“苏南，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那个，在我心里她就从来没有活着过。你要没别的事，我挂了。”

她那急了：“别，别挂。小北，我求求你了，你能回来看妈妈最后一眼吗？她，她想见你一面。”

哈哈，她想见我？只怕是在说聊斋吧！再说了，她想见我我就让她见？她还不配。

我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休想。”

………………

火车子咣当咣当的，像一曲激进的响乐，催得五脏六腑都不太舒服，极了。

到达秋风镇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十五分。

这一趟列车从风城到达秋风镇，全程需要12个小时。

我食言了，15岁那年迈出那个家门槛之时，我就对天发誓过，到死都不会再回去的。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