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殊于生人（2/3）

眉眼冷峻，高居其上的项蓉坐在凤椅之上，眉目含煞的盯着跪在堂下的柳青儿。

两侧站着主管净宫的红袍宦官曹渊与掌事司仪乔莺鸣。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两位黑袍宦官退到一旁。

柳青儿匍匐在地上，十指之上的拶指血迹斑斑。

拶指是这净宫为宫的罪准备的刑具之一，以绳索套着六块木板，仿佛手指之间，拉动活扣，便可让木板收拢，十指连心，在两位宦官的合力之下，其力道在很多时候，足以让昏厥过去。

柳青儿虽然未有落得如此下场，但此刻也是额上满是冷汗，脸色惨白。

“柳青儿，本宫对你很失望！”高坐在堂上的项蓉寒声低语道。

“你得陛下宠幸，诞下两位龙子，那是天大的福分，你不思感恩戴德好生教导也就罢了，怎敢如此放纵他们？”

“如今玉植与姬瑶已经年过十一，一个未金刚境！一个识字未过八百！这传扬出去，岂不让陛下被天下耻笑？”

“你就羞愧于你自己！还有你的皇儿公主给皇室蒙羞吗！”

柳青儿抬看了一眼凤椅上的项蓉，气息微弱，艰难的言道：“娘娘……”

“玉植……生来染有恶疾，内息虚弱，这是数位御医看后的结果……娘娘是知道的……”

“瑶儿……瑶儿是愚钝了些，但平里已经很努力的读文识字了……”

“两个孩子常年居于宫，这几不过出去走走，何罪之有……”

柳青儿只是个寻常的。

身为农户家的孩子，幼年时家中遭难，被父母买宫中。

她记得在与父母分别时，娘亲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的告诉她，要听话，要乖。

记得这些话的柳青儿宫后小心翼翼，不想惹上任何。

她觉得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或许……阿爹和娘亲就会回来接她。

到后来，柳青儿渐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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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爹娘再也不会回来，但刻在骨子里的逆来顺受，让她哪怕在十多年前那个夜里，都不敢生出太多反抗。

有艳羡她得了姬齐的垂青，跃上枝做了凤凰。

有嫉妒她一夜缠绵，便孕有龙种，母凭子贵，登上妃位。

但却不曾有问过她，那天夜里，那个只见远远见过几面的男子冲房门，如野兽一般剥去她的衣衫，她如何惶恐，如何不安。

况且皇子公主诞下后，一个身子孱弱，一个脑子愚钝，哪怕是姬齐也曾看过一眼。

在燕欢宫的子，又哪曾好过半点，后妃与皇后的排挤，宫们的冷眼，哪一样又不让如置身腊月？

就这样忍气吞声足足过了十多年。

这便是她的一生。

哪怕做了皇帝的妃子，也不过寥寥数笔就能写完。

诚如前言，她只是个寻常的子。

也与寻常一样。

姿色平平，子懦弱，又带着一份与生俱来纯良。

她当然可以对于皇后排挤打压逆来顺受，可以咽下很多苦，装在腹中，埋在心，让时间慢慢消化。

她可以忍受所有。

但作为一个母亲……

她唯独无法忍受，那些对于她孩子的苛责与污蔑。

所以，哪怕明知道说了这些话，等待着她的大抵不会是皇后娘娘的幡然悔悟，但……

她还是要说。

“玉植和瑶儿都是好孩子！”

“他们好端端的活着！本本分分！”

“何曾让任何蒙羞！”

项蓉的眉一挑，似乎有些诧异眼前这个以往懦弱的子，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看样子。”

“那位李世子给了你不少错觉。”

“让你觉得，你有了忤逆皇室的资本！”

项蓉冷笑着说道，嘴角勾起，让那张刻薄的脸上，此刻的神看上去更加狰狞。

“但错觉只能是错觉！”

“掌嘴！打到这贱认错为止！”

此言一落，两侧的黑袍宦官便要上前，可就在这时，站在项蓉身旁的红袍宦官曹渊却忽然迈步上前。

“让咱家来吧。”

“好好替娘娘出恶气。”

曹渊朝着项蓉拱手一拜，如此说道。

两鬓斑白的老太监此刻眉宇间闪着冷冽的寒光，毒如蝮蛇。

项蓉一愣，忽然记起那位死在李丹青剑下的黑袍宦官曹让，正是这曹渊的义子——宫中的宦官，宫的年纪大抵都是十二三岁，自然无后。于是乎宦官们便会在年纪稍长之后，认下义子，加以提拔，以期自己年老之时，能有养老送终。

而在曹渊的众多义子之中，曹让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