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名之骨(一)（2/3）

“老罗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每天就抱着枸杞红枣保温杯，望眼欲穿地等着两年后退休了，他等闲不活儿，都给石若冰了，今天这案子，听说全都是石若冰刀的，也就由她来做分析汇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和小林去听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儿，这不是机密案件，去听听吧，没坏处的。”

四楼的案件分析室里，零散地坐了十来个，屋内没有开灯，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最前端，摆放着一台投影仪。

借着投影仪打出的影影绰绰的灯光，高涛和林杰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两个空位坐下了。

林杰有些小小的兴奋，在一个月多前，他还是基层派出所的民警，最近刚被提拔到分局刑侦队，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来市局，却没想到，能有机会坐在市局的会议室里，听法医分析讲解案。

指着正在调试投影仪的那个，高涛小声对他说：“这就是石若冰，市局的同志都说，她是法医领域内罕见的天才，同时对于痕迹检验的技术也非常有造诣，就连市局技术处的一把手罗大师，对她也是赞不绝，内部消息说，等老罗过两年退休后，这市局技术鉴定处处长的空缺，有很大可能会由石若冰来继任了。”

那个法医身材高挑，她穿着及膝的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投影仪亮光照在她的侧脸，映出了妩媚动的脸部廓。

“法医，很少见啊，”林杰默默观察着她。

高涛说：“确实少见，我们整个古琴市的公安系统里，就这么一位法医，全省好像也只有三四个，不过只要工作能力强，别是次要的。”

“高队，她看上去......似乎年纪并不大吧？”林杰又低声问。

高涛笑着点点：“她才刚工作一年，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也27岁，她是英国剑桥大学医学院毕业的法医博士，在过去十年里，她的各科总分成绩加起来，是整个剑桥医学院最高的，在她还没毕业的时候，英国警方就来找过她，希望她能留在英国工作，给她开了很优厚的待遇，但她还是拒绝了。”

“她这么厉害？”

“是的，她刚回国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差点就被省公安厅技术处抢了去，最后因为某些原因，来了我们市局工作。”

林杰脱而出：“是什么原因？”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压下了心中的好奇，他又忍不住问：“高队，你怎么对她了解地那么清楚？”

“我有个朋友的儿，和她是剑桥大学的校友，两关系很好，所以我才会知道一些她的事。”

接着，高涛又指向前排靠墙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半秃的小老儿：“这就是罗大师，今天你是第一次来市局，多认认。”

说话间，投影仪已经调试完毕，四周很快安静了下来。

握着一支黑色钢笔，法医石若冰清了清嗓子，抬手指向墙上的幻灯片，那是一个灰白色的蛇皮袋。

“今天早上，在卧云河边发现的这个袋子，里面的东西经过我们技术处的分析，确认是一具骨，而在骨上面，没有附着任何的肌组织。”

她的语速偏慢，听上去有些慵懒的感觉，声音也柔美悦耳，又隐隐带着一丝冰冷，正如她的名字。

在场的除了林杰，都是刑侦方面的老手，刚才石若冰这简单的几句话，大家都明白里面的意思。

没有肌组织，只凭着几根骨，想要发现有用的线索，其难度可想而知。

轻轻伸出手，石若冰把幻灯片移到了下一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些骨都在酸体中浸泡过很长的时间，腐蚀非常严重，骨质也已经度脆化，而且，其中很多都是断骨。”

“断骨？什么意思？”有提问。

石若冰回答：“有不少骨是在腐蚀脆化后，被钝器给敲断的，所以我称它们是断骨，而通过化验检测分析，这里所有的骨，确定都是属于同一个死者。”

下面有轻声嘀咕：“没有肌组织，连骨骼都被严重腐蚀，估计没法找到线索吧。”

石若冰恍如不闻，她缓缓说道：“我花了一些时间，把这些断骨重新拼接了起来，请看这张照片。”

她换了一张幻灯片，显示的是一具残缺不全的体骨骼。

“各位请看，盆骨前面连接处的耻骨联合部位缺失，牙槽里的牙齿被拔光，长骨的形态骨骺和软肋骨也不齐全，这意味着，无法判断死者的具体年龄。”

有问：“无法判断年龄，那么死亡时间能查出来吗？”

“很遗憾，只凭现有的这些骨，也没法查出，但是在蛇皮袋表面上，附着有大量的水中微生物，经过检验这些微生物，我的结论是，这个袋子在河里被浸泡的时间比较长，大约有四到五个月左右。”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