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师徒（2/3）

画中的世界里，归一的这件斗篷衣更像活着的了，归一淡淡一笑道：“怎么，不见几，竟这般悲凉落寞。”

镜心想哈笑一声，但一动就感觉上下胫骨断裂，而且再加上全身上下湿漉漉，镜心的前额发甚至都半盖过了脸，镜心不冷不热道：“士别三，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

归一大笑道：“没看出来，你竟还有点文艺之气。”

镜心努力将双腿拉直，表抑郁道：“你怎不可能就是来找我谈闲话的吧。”

归一笑道：“那不然呢？”

镜心也没有反驳，咽了雨水，不再多言。

归一看着落寞的镜心，觉得好笑道：“怎么，这就放弃了？”

镜心不言。

归一将油纸伞放下，淅淅沥沥的雨水拍击在他的冠上，归一放下冠，长如瀑布的乌黑长发和黑如墨漆的睫毛映眼帘，镜心微微抬起，哪怕见过了，但还是觉得震撼，归一仰起，雨露在他脸上翻滚流淌，归一感叹道：“好久没有这样做了。”

镜心嗤笑道：“怎么，这就感慨了？”

归一没有生气，反而蹲在来靠在镜心旁边，归一笑道：“如果你像我一样百年都生活在斗篷下，你就也会有这种感觉了。”

镜心自然是不信能活百年还这么生龙活虎，但他倒也没有反驳这些并不重要的话。

归一将笑收起，面无表道：“你信神吗？”

“为何不信？”

“可神又没有帮过你忙，而且你好像也从来不祭拜神。”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神什么的，开心的时候就信，不开心的时候，管你是谁，老子都不鸟你。”也许是离死不远，又或者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镜心的语气都有点躁。

归一的陶瓷脸在雨中变得迷离起来，归一继续问道：“这就是你的道吗？”

镜心将身体舒张开来，身体上的肌在他看来硬邦邦的，镜心不知这是不是要死的前兆，也不知死了会怎么样，难不成在走一遭黄泉路？但对于死，镜心好像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镜心将身体弄得好似一个驼背弯腰的高龄老爷爷，镜心努力将身体抬起，嘴角的牙齿“咔嚓”作响，待镜心终于摆正了自己的模样，镜心才喘气道：“我没有道，我不像你们，我的路上不需要道这东西。”

“那你就愿意一直呆在这里？”

“哼，大漠常年征战，哪怕是帝王家的城都都不再安全，间早已遍布地狱阎罗，天上仙不问世事，但我知，天上仙也不过是另一个阎罗地狱，当天不在高时，当地不在让感到敬畏时，又有何处安心。”

“所以你觉得这里还不错？”

“有何不可。”

镜心望着黑暗中的世界道：“我在大城市里时，也曾仰慕过身穿黄金战甲的将军，仰慕过他斩杀敌将领的首级，但当我知他那军功是别时，我就放弃了仰慕，虽刚开始气愤，但当我看到战争上的硝烟时，我才发现自己连家万分之一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嗤笑家。”

“曾经的我不甘心于寄篱下，我甚至有的甚至感觉我怎么都融不了大家的圈子里，我试着学琴书画，但和别的幼年读书相比，我这只能是娱乐娱乐，每次看到书生们在嘉湖上和佳谈笑，我又何尝甘心，看着自己在意地跟别在一起谈笑，我又何尝甘心过呢？”镜心说得不温不热，一脸平静加忧郁地说完，对于这些事，也不过是众百态罢了。

“这个世界不甘心的多了去了，凭什么是你成功却成了很多夸夸其谈的道理，我们终究是普通，天生运气不好，但这怨得了谁呢？”

归一听完鼓掌道：“你还真是不含糊，把生看得通透的。”

镜心没有多言，因为他知归一还有其他话要说。

果不其然，归一继续道：“我活了很多年，时间长得我自己都忘掉了，但对于事，我有些还是很记忆犹新的，比如，对于卖包子的店铺，对于他们这些小商来说，养家糊便可，安安分分的过完这一生，看着儿长达成和娶妻生子便是他们一生的幸福了，所以对他们来说，家便是他们的道。”

“我见过走茶凉，见过国泰民安，见过家国灭，见过家族落寞，甚至见过屠城的血雨腥风，但对于我来说，那些不过谈笑风生而过的街小故事罢了，所以对于我来说，我的道便是自由。”

“我自己其实都不敢说看透了这个世界，因为真理便是一个道理的产生为下一个道理的出现而准备的，世界上没有完完全全的道理，几乎无论是什么道理，都迟早有被推翻的一天……”

“可世间需要道理。”镜心微抬着打断道。

归一眯着眼道：“是啊，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死，这难道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镜心大惊。

归一继续道：“活着本就是一个特别的大道理，只要活着，你就能做